| 學達書庫 > 春野櫻 > 豪商小主母 | 上頁 下頁 |
| 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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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只是為了趙家,也為了救贖她自己那顆遺憾、懊悔又受傷的心。 「惠心,做人要甘願,凡事來了就面對、解決及接受,苦的要吃成甜的,眼淚要流進微笑的嘴角。」 這些話是她父親告訴她的,她一直記在心上。 橫豎她就是撞上了,所以就算是註定悲慘的人生,她也要用盡全力活成喜劇大結局。 嫁人嘛,也沒什麼難的,該怎麼過就怎麼過,該怎麼做就怎麼做,一切……順其自然,相信也能水到渠成。 只不過馬鎮方為何要這樣折辱她、折辱趙家呢?這門親是他硬從謝家手上搶來的,本該珍貴,卻為何如此輕賤? 「不哭了?」 這三個字彷佛又在她耳邊響起,那是什麼意思呢?還是……什麼意思都沒有? 連著三天,馬鎮方都沒回府,放著趙宇慶獨守空閨。 旁人對她同情憐憫,可她自己卻是怡然自得,舒心得很。 馬鎮方上無高堂,旁無兄弟姊妹,這後院裡也沒有妾室通房,也就是說……她沒有公爹婆母得晨昏定省,也沒有大伯小叔大姑子小姑子要應付,更沒有勾心鬥角的對手,這偌大的宅子裡,馬鎮方底下就數她最大了。 雖說是這馬府的女主子,但主持中饋的大權不在她手上。不過不管事倒好,她每天想睡就睡、想吃就吃,逍遙自在得很。 第三天回門,馬鎮方人雖不在,卻早早著人給她備了五箱白銀、布帛五十匹、上好白酒三十壇等厚禮,其中還有罕見的洋燈跟東洋來的金箔屏風一套。 接著,他給她發派了幾輛馬車,讓她風光地回娘家探望父親。 婚宴上駁了她的臉面,今天卻讓她風光回門?喔,她明白了,婚宴那天洗的是她趙家的臉,今兒添的可是他馬家的光彩。 他就是要人看見他馬家出手大方闊綽,給的是謝家給不起的,然後讓人覺得趙家毀了跟謝家的婚約,轉而與他結親是聰明且無誤的決定吧? 返回趙府,大堆人已經等著,看到那幾輛馬車的陣仗,再瞧見車上的回門禮,無不驚呼議論。 趙宇佐跟江挺秀夫妻倆本是板著臉的,但看見那五箱白銀時四隻眼睛瞬間放光,想是已經忘了那天婚宴上馬鎮方是如何羞辱趙家的吧?她也懶得應付他們夫妻倆,寒暄幾句便去探望仍然臥床的父親。 趙毓秀的房裡,老僕張四正在侍候著湯藥,聽見外邊的人喊著「小姐回門了」,趙毓秀虛弱地搖搖頭,要張四先將湯藥拿開。 「爹,女兒回來探望您了。」趙宇慶一進屋就快步朝床邊走去。 「扶……扶我起身。」趙毓秀喚著身邊的張四。 「老爺,您還是躺著休息吧?」張四勸著他。 趙宇慶來到床邊,看著依舊十分虛弱的父親,心裡有幾分酸楚。想到她媽媽生命中的最後半年也是這麼躺著的,她就…… 見她紅了眼眶,張四低聲道:「小姐,老爺最聽您的,您勸勸他吧。」 趙宇慶眉心一皺,「我爹也不是癱了,何苦讓他一直躺著?」說著,她伸手扶起父親。摸著他的背,熱熱悶悶的,眉頭一皺。 「我之前就說了,別總讓我爹躺著,時不時把他扶起來坐坐,若腿腳還行就讓他下床,就算在房裡繞著桌子走兩圈也行,這麼一直躺著,沒事都躺出事來了。」 張四聽著,點了點頭。他家小姐向來不是個說話如此有魄力又能拿主意的姑娘,可自從前些日子定了這門婚事後,好像突然之間……長大了。 不過,這是好事,嫁人了是該長大的。 「爹,」她看著父親,神情愉悅,「女兒幫您揉揉腳,可好?」 趙毓秀頷首,「好……好啊。」說著,他眼眶紅了。 趙宇慶悉心揉捏著父親那雙因為臥床兩個多月而肌肉萎縮的腿,臉上盡是不舍。 「慶兒……」這時,趙毓秀濕著眼眶,聲線裡帶著深深的歉疚跟不舍,「爹對不住你,讓你受委屈了……」 她猜想三天前在婚宴上發生的事情,趙宇佐已經告訴他了,真是個不知輕重的公子哥,明知父親臥床虛弱,居然還把這種事告訴他老人家? 「爹,女兒沒受什麼委屈。」她一派輕鬆。 一旁的張四眼底有著憐惜,「小姐,聽說婚宴當天,姑爺邀了那些……」 「張叔,」她打斷了張四,「不管他邀請誰,都是客人,我才是主角不是嗎?」 張四微頓,有點驚疑。之前還因為馬家來提親而尋死尋活的人,怎麼如今……雖說這是好事,但她的變化實在讓人驚訝。 「慶兒……」趙毓秀難掩悲傷,語帶自責,「要不是為了趙家,你就……爹知道你一心嫁給明潔那孩子的。」 「我與他沒有緣分吧。」她勾唇一笑,「老天爺自有安排。」 「可是……」趙毓秀想起那天趙宇佐回來之後跟他說的那些事,又一陣心痛難受,「他答應我會好好待你的,卻又……爹是不是害了你?」 那艘新船沒了之後,慶隆記陷入前所未有的困境之中,原本就積勞成疾的他就這麼病倒了。他臥病在床,有半個月的時間昏昏沉沉、迷迷糊糊,什麼事都不知道。 待他稍稍緩過來,趙宇佐就告知他為了讓趙家度過難關,已向謝家退了婚書,並轉與馬鎮方定下婚約。可宇慶那孩子貼心,竟說她願意為了趙家嫁給馬鎮方。 婚書已退還謝家,他在無奈之下也只能要求馬鎮方親自送來婚書向他下聘,並要馬鎮方當著他的面承諾會善待宇慶。 宇慶是他們夫妻倆盼了多年才又懷上的,可他妻子余氏卻在生下她半年後便去世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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