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春野櫻 > 問鼎下堂妻 | 上頁 下頁
十一


  擬妥狀書,姚沐月遣人將狀書送到官廳,安頓了家裡的老老少少後,隨即帶著翠竹返回傅家。

  一進傅家大宅,等著她的是公公傅浩清、大娘方惜、婆婆香月,還有她的丈夫傅天抒一看見這難得一見的大陣仗,她心裡已有了底。

  「沐月,你回娘家去了?」傅浩清神情凝肅的看著她,語帶質問。

  「是的。」她坦然回答,「媳婦聽聞家父惹上官司,回家去探視了母親。」

  「不止如此吧?」一旁,方惜一臉不悅,「聽說你還上了狀書,不是嗎?」

  她心頭一撼。這麗水城大是大,可風聲傳得真夠快,看來傅家擔心惹禍上身,對此事亦十分緊張戒慎。

  「家父是無辜的,媳婦身為女兒,當然要……」

  「住口。」方惜厲聲一喝,一雙眼睛惡狠狠的瞪著她,「你想害死我們傅家嗎?」

  「我沒有……」她一震,難以置信的看著方惜。

  「你爹可是私通盜賊啊!要是懷疑到咱們頭上來,那還得了?」

  「我爹絕對沒有私通盜賊」她不容任何人污蔑父親的清白,「我爹只是誤信了生客,才會惹上此禍。」

  「話是你說了算嗎?」方惜像頭面目猙獰的野獸般,不斷朝著她吼,「真是家門不幸,居然娶了你這種連顆蛋都生不出來,卻只會惹禍的女人!

  方惜刻薄又傷人的話語,令姚沐月憤怒不已,她不服氣的瞪著方惜,正想反駁時,傅家當家的傅浩清開口了。

  「天抒,」他直接對傅天抒下達指令,「把她帶回廂房去,遣人看著。」

  聞言,姚沐月驚疑的看著他,「爹?」

  遣人看著她是什麼意思?傅家要軟禁她,不准她踏出家門一步,不准她為父親奔走嗎?「爹,我……」

  話還沒說,傅天抒己走向她,一把摟住了她的A臂,「走吧」說看,他使勁的將她拉了出去。

  她拚了命的掙扎,卻敵不過他的力氣,他已經不是當年射藝跟晰鞠都比不過她的毛孩子,而是個二十二歲的男人,早已長得又高又壯,是個她得抬起臉來才覷得見他面容的男人。

  「放開我!放開我則一路上,她又叫又跳的掙扎著,可他仍不顧她的反抗,強勢的將她拉回廂房。

  他將她拉進房裡,把她往床上一甩。「別再回姚家了。」

  聽他這麼說,她坐起身,怒視著他,「寫封休書給我。」

  他微怔,「你~一」

  「既然你傅家怕惹禍上身,那就休了我,讓我成為一個跟你傅家毫無瓜葛的女人。」受了這麼多年的委曲,她從沒動過要他寫休書的念頭,可現在為了父親,她願意離開他,願意成全他跟花散舞。

  傅天抒濃眉一揚,冷峻的臉上有一絲謔笑。「你不覺得為時已晚嗎?若你在娘家出事前這麼求我,我一定會允了你,但是現在……不可能。」

  「為什麼不?」她氣憤的質問他,「休了我,你就可以跟花散舞雙宿雙棲了。」

  「我早已跟舞兒雙宿雙棲。」他冷然的說:「在這節骨眼上,我若休了你,外面的人會怎麼說我?怎麼說傅家?就算我肯寫,我爹也不會答應。」

  「傅天抒,我從沒求過你什麼,我現在只求你……」

  「要傅家背上薄情寡義的駡名嗎?」他沉聲打斷了她,「你空有才智,卻一點也不懂得人情世故。」

  她忍著委曲又憤怒的淚,直勾勾的注視著他,不以為然的一笑,「傅家怕過薄情的駡名嗎?你不是一直對我如此嗎?」

  他沒反駁,對於她的指控,倒是爽快認了。

  「你是我的夫君,可剛才你卻沒替我說半句話……」她顫抖著聲音,憤恨的看著他,「大娘說我連顆蛋都下不了,那是我的錯嗎?」

  「……」他沉默的看著她,文風不動。

  「傅天抒,你有心嗎?」她猛抽了一口氣,忍住幾乎要掉下的淚水,「就算你對我沒有感情,就算你不把我當女人看待,至少也該把我當個人……

  迎上她怨恨的眸子,傅天抒若有所思,須與,他像是想說什麼,但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最終他一個字都沒多說,轉身拂袖而去。

  「傅天抒」她大聲叫喊著他的名字,可他離去的腳步毫不遲疑。

  姚沐月的狀書救不了她父親姚曉風,且在她被軟禁之時,衙門速畝速決的判了姚曉風重罪,並將他發配邊疆,服修築城案之勞役。

  姚家的財產全數充公,只留下一座宅子讓周翠環、姚沐春及幾個忠心事主、不願離去的奴僕們安身。

  沒多久,從邊疆傳來惡耗,說姚曉風不堪勞累而身亡,因是帶罪之身,他的遺體被拿拿下葬在冰天雪地的邊疆,無法落葉歸根、回到故里。

  自姚曉風發配邊疆,周翠環便鎮日抑鬱寡歡,更在接到丈夫去世的惡耗後情緒崩潰,臥病不起。

  姚沐月雖為她熬了不少湯藥,卻醫不了她破碎的心,隔年的春天,周翠環憂悒身亡。

  短短一年不到的時間,姚家家破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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