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春野櫻 > 小戶娘子有絕活 | 上頁 下頁
四十六


  「說起狠,我可比不上你。」周教傑眼底射出駭人的銳芒,如刃般的射向了賈永道,「我不過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陰狠的程度遠不及你,至少我沒傷人命,而你……你卻害死了信你愛你的女人。」

  你卻害死了信你愛你的女人——周教傑這句話,教賈永道猶如遭到電擊般一震,張口結舌,頓時說不出話來。

  李氏疑惑的看著他,「賈永道,他說的是什麼?什麼信你愛你的女人?」

  賈永道驚惶失措,一時慌了心神。「你、你怎麼……」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周教傑恨恨地道,「你萬萬沒想到曾跟你共謀的人,最終也是出賣你的人吧?現在,你知道被背叛是什麼滋味了,薛、意、民。」

  當他說出薛意民這三個字,賈永道整個人幾乎站不住,一個腿軟竟癱坐在地上。

  李氏全然不知他們在說什麼,急問:「賈永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說的是什麼?」

  賈永道彷佛魂飛魄散般,整個人頓時眼神空洞,神情呆滯。

  李氏見他如此,轉而質問周教傑,「周教傑,我不管你跟賈永道有什麼恩怨,可我是你養母,你不能這麼對我!」

  「養母?」這時,外頭突然傳來聲音,「你這個養母可真是陰險無情。」

  賈永道聽見那聲音,突然回神,他往聲源看去,只見離開後便音信全無的李發財正走了進來。

  他依舊是穿著那一身華服,挺著肥大的肚子,只是這次並沒有穿金戴銀。

  「李發財!你這騙子!」賈永道立即從地上跳了起來,氣急敗壞地大叫,「快還我的錢來!」

  李氏一見李發財,隨即加入討錢行列。

  「你這個該死的騙子,居然跟周教傑一起騙我們的錢?快還我一千兩,不然我便抓著你去見官!」說著,她大喊,「來人,快來人啊!」

  她喊了半天卻沒人進來,而她一時也沒想到,李發財是如何如入無人之境般的走進她周家大宅。

  「李氏,賈永道,你們不過是自食惡果,還敢說我是騙子?」李發財嘲弄地哼笑。

  「李發財,你騙了我們的錢,居然還敢跑來?你根本是自投羅網!」賈永道說著,幾個大步上前一把抓住李發財的衣領。

  而當他抓住李發財的衣領時,發現手底下的觸感有點奇怪,他摸到的不是真實的身軀,而是軟軟的,像是填充物般的東西。

  他驚疑的看著李發財,李發財也目露狡黠的笑視著他,眼底像是在說「你這傻子」。

  還沒回過神,外面已沖進來幾名黑衣護衛,沉聲喝道:「大膽!還不放開世子!」

  賈永道一愣,「世、世子?」

  這時,李發財慢條斯理的拿開賈永道抓著他衣領的手,慢慢的解開那套金銀絲線縫製的華服。

  須臾,他脫掉那件華服,還有縫在華服裡的假肚子,接著又撕下臉上的假面皮……

  不一會兒,臃腫的李發財消失了,站在他們面前的是瘦而精實,英姿勃發的方世琮。

  李氏跟賈永道震驚得張大了嘴,下巴幾乎要脫臼了。

  「從來就沒有李發財這個人,又哪來的騙子?」方世琮露出淘氣如頑童般的笑容,「我是方世琮,當朝禮王的長子。」

  李氏跟賈永道陡地一驚,不禁腿軟。

  「周教傑,你、你怎麼這麼陰險……」李氏顫抖的手指向了他,「我周家待你不薄,你竟然聯合外人欺我孤兒寡母?」

  「多行不義必自斃。」周教傑神情一凝,凜然地道,「我自幼無親可依,被老太爺收養後,一直視你與養父為親生爹娘,雖你對我從未憐惜,我猶敬你如娘親般。儘管老太爺看重,可感念周家對我的養育之恩,我從未對周家財產田地有過非分之想,然而你卻猜忌多疑,自私無情,以分家為由將我趕出周家。」

  李氏無可辯駁。

  「遭到你的背叛及離棄,我久久不能釋懷,失志落魄;若不是又冬,我恐怕無法再次振作。」他眼底落寞一斂,目光凝肅,「可見我發家,你卻又因不甘而聯合賈永道想吞併我的財產物業,陰險之人是誰,不必我說了吧?」

  周教傑一一細數她的惡行,令她啞口無言。

  「這回周家金庫虧空千兩,想必你很難對宗親們交代,若你交出周家大權,我定會念在老太爺跟爹的分上照顧你終老,至於教豐,我也會將他帶在身邊好好管教。」周教傑給了她最好的一條路走,算是仁至義盡。

  李氏心知大勢已去,頹然的接受了這個安排。

  她癱坐在一旁,垂淚無言。

  「至於賈永道你……」周教傑目光如刃般的直視著他,「你該慶倖你犯下最大的罪,並不是在現在,否則你死罪難逃。」

  賈永道深深的倒吸了一口氣,「是秦又……不,是趙馨予跟你說的?」

  「你以為來到了一個沒有人知道你幹了什麼肮髒事的地方,所有罪行就能一筆勾消?」周教傑哼了聲,「老天爺將你跟鐘佳綾送到這兒來,又讓又冬遇見了你們,總有它的道理,天理昭彰,報應不爽。」

  「賈永道,」方世琮撇唇一笑,「我有一筆千兩銀子正等著你賈氏票號兌現,你賈氏票號可能給我兌現這筆錢?」

  賈永道一聽,陡然一震,「你是說……」

  「賈永道,」周教傑冷冷一笑,「兌不出千兩銀子,恐怕你賈氏票號就要關門了吧?」

  「周教傑,你竟趕盡殺絕!」賈永道又驚又怒的指著他。

  「我至少留你一命,可你呢?」他臉一沉,眼底迸出彷佛要殺人般的光,「你可曾給她一個活著的機會?」

  「這……」

  「你與鐘佳綾不顧情誼謀財害命,到了這兒認出了她,竟還想毀了她?」他恨恨的直視著賈永道,說得咬牙切齒,「比起你們對她所做的事,我已經夠仁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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