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春野櫻 > 饕餮福晉 | 上頁 下頁
二十八


  「太好了。」哈薩剌高興地道。

  「咦?」絛月完全愣住。

  「還想著你、不知道去哪兒了,原來……」哈薩剌用只有她聽得見的聲曾說道:「你安安穩穩的在這兒。」

  聽見她這番極具深意的話,絛月陡地一驚,難以置信的看著她。「哈薩剌婆婆,您……您說什麼?」

  哈薩剌眼底因過一抹狡黯,「孩子,你知道我說什麼。」

  絛月震驚不已,「婆婆,您、您……」

  哈薩剌知道她的事,知道她是誰,老天,難道她重生並宿到絛月身上,是哈薩剌所為?

  「婆婆,是您……所為?」絛月的聲音忍不住微微顫抖。

  哈薩剌深深一笑,「不,我只是將你的魂魄拉了出來,卻不知你去了何處,你在這裡,是老天爺的安排。」

  哈薩剌拍拍她的手背,又道:「福晉,既是老天爺所為,你就好好。」

  守護著王爺吧。」說罷,她鬆開絛月的手,旋身一陣疾風般的走了。

  「福晉,」玉春嬤嬤狐疑地問道:「那巫醫跟您說了什麼?」

  絛月回過神,為難的一笑。

  她不知道該如何跟玉春嬤嬤或是任何人解釋這件事,她決定讓這件事成為永遠的秘密。

  「她只是要我好好照顧王爺,就這樣。」她說。

  雖說哈薩剌已經解了王爺身上的毒,但為了安全起見,烏拉特跟蘇克哈決定在王爺清醒之前,不讓福晉進到房裡。

  而在玉春嬤嬤好說歹說之下,絛月才讓她扶著回到了康寧苑。

  「福晉,折騰了大半夜,您快歇著吧。」玉春嬤嬤說。

  絛月揺揺頭,「我睡不著。」

  雖然她嘴上說沒事,但玉春嬤嬤看得出來她受了很大的驚嚇。

  也是,突然被自己心愛又信任的人拿著刀子喊殺,就算是個男人都會害怕,更甭說是個弱女子了。

  「福晉受驚嚇了吧?」玉春嬤嬤慈愛地道,「這兒沒別人,您不妨跟老奴說說。」

  絛月微頓,秀眉微蹙,眼底還殘留著一絲驚慌。「嗯,我是有些嚇到了,他對著我喊殺的時候,那眼神、那模樣,我……我真的覺得很可怕。」

  「福晉,王爺要是知道自己喪失心志時做了那樣的事,他會恨得想殺了自己。」

  玉春嬤嬤說著,緊緊的提著她冰涼的手,「老奴是看著王爺長大的,老奴明白王爺的心性。」

  絛月蹙眉一笑,「嬤嬤,你知道嗎,一開始見到他時,我覺得他很可怕。」

  「因為王爺臉上的傷?」玉春嬤嬤問。

  「是,也不是。」她說,「我知道他征戰多年,也殺了很多人,所以……有點畏懼。」

  她不敢說自己目擊他殺人並斬下對方首級。「可後來慢慢的接近他、瞭解他,我也全心的接受了他。」

  她說著,眉心一擰,聲音裡隱含著一絲痛苦,「然而,有時我還是會忍不住的想,在我不知道的時候或是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他可能殺人無數,是個雙手沾滿鮮血的兇手。」

  「福晉,」玉春嬤嬤無奈一歎,「王爺也是身不由己。」

  「玉春嬤嬤,」絛月有些哽咽地問道:「他是不是殺了很多人?」

  玉春嬤嬤沉沉一歎,語氣無奈又充滿著憐憫,「王爺……確實殺了很多人。」

  她握著她的手緊了緊,「但是您要相信,王爺絕對沒有枉殺過任何一個人。」

  沒有枉殺任何人?也就是說,他殺的每個人都是罪有應得、其罪當誅? 「福晉,王爺雖然看起來淡漠冷酷,彷佛沒有一點人味跟情感,但王爺其實有一顆柔軟的心。」

  「柔軟的心?」

  「是的。」玉春嬤嬤點頭,「福晉還記得上次向老奴問過文端福晉的事嗎?」

  提及允肅的第一任妻子,絛月心神一凝。「她……究竟染上什麼惡疾?」

  玉春嬤嬤揺揺頭,語氣沉痛地道:「文端福晉並未染上任何惡疾,而是……與人私通。」

  「什麼?!」絛月難以置信。

  玉春嬤嬤歎了一口氣,續道:「皇上登基那一年,將輔國公的嫡女賜婚給王爺,可大婚不久,邊關叛亂再起,王爺銜命趕赴邊關坐鎮……」

  她說到這兒停頓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氣,調和著情緒。

  「後來王爺回到京城,卻發現文端福晉與人私通,王爺本可向皇上告狀,將文端福晉送交宗人府審判,可王爺不忍她餘生要被圈禁在宗人府,或是流放為官婢,於是以文端福晉患有惡疾為由寫了休書,也算是保全了輔國公的顏面。」

  得知此事,絛月好一會兒說不出話來。

  看來那般冷厲,彷佛對任何人事都毫無說情餘地的他,居然對背叛及傷害了他的人如此寬容,這樣的他,定不會視人命如草芥,他真是比許多表面看來慈眉善目的人還要善良溫暖。

  「福晉,您可不要因此害怕或討厭王爺……」玉春嬤嬤難掩憂心,「王爺吃了很多苦,如今有您在身邊,王爺才有了生氣,所以……」

  「嬤嬤,」絛月打斷了她,溫煦一笑,「我不會怕,也不會討厭他,事實上,我比以前更敬他、愛他了。」

  「福晉……」玉春嬤嬤激動得眼眶泛淚。

  「我會守護王爺的。」她承諾道。

  ***

  「王爺?」守在床側的江硯一見自家王爺睜開了眼睛,興奮地道:「您可醒了!」

  他怔愣了一下,想動,卻覺得渾身無力,他的視線快速在房裡掃了一回,沒看見絛雪的身影。

  「我……睡了多久?」他虛弱地問。

  「王爺已經昏睡了兩天。」江硯回道。

  他訝異地道:「兩天?」

  他不過受了不礙事的傷,居然昏睡了兩天?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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