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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提及柳鳳棲新婚夜服毒之事,祝神手眼底閃過一抹憂慮及悵然。

  察覺到不對勁,應慕冬頓了下,「祝大夫,您是不是有事相告?」

  祝神手深深地看著他,眉心一擰,「有件事,老夫不知當說不當說……」

  「祝大夫直言無妨。」

  「夫人當日服毒傷身,恐難生育。」祝神手眼底有著惋惜及憐憫。

  應慕冬微頓,旋即釋懷一笑。「我不在意。」

  聞言,祝神手一怔,「難道你不想與她生兒育女?」

  應慕冬聳了聳肩,「不瞞大夫,其實我與鳳棲至今尚未圓房。」

  祝神手一聽,訝異地瞪大眼睛,「為何?」

  「無愛的結合對誰都是折磨,我不想委屈她、勉強她。」

  「那你呢?」祝神手直視著他,「雖是初時無愛,但愛情是可以培養的,你如今是如何看待她的?」

  應慕冬沒有隱瞞,大方告知,「我是喜歡她的,她是個有趣的姑娘,顛覆我原本對她的認知及想像。」

  聽完,祝神手溫煦微笑,「既然如此,就好好的跟她相處。」

  應慕冬沉默了一下,他是喜歡柳鳳棲,但因為她父親跟魏開功的那層關係,他尚有疑慮,只是這些事不好告訴祝神手。

  「祝大夫,」他話鋒一轉,「令郎送藥時,請不要告訴鳳棲關於她難以生孕之事。」

  看他不想說,祝神手也不會打破砂鍋問到底。「放心,我會囑咐超峰。」

  這時,內室裡傳來一陣女子痛苦的哭聲。

  祝超峰自裡面出來,神情憂急地道:「爹,那姑娘醒了,正疼著,要再給她用藥嗎?」

  祝神手神情凝肅,「再給她一點藥,讓她能舒服一些。」

  「知道了。」祝超峰說完,連跟應慕冬打聲招呼的時間都沒有,便立刻又鑽回後面去了。

  祝神手長歎一聲,「真是可憐的孩子……」

  「怎麼回事?」應慕冬好奇地問。

  「前兩天有個十四歲的孩子從暗窯子逃到我這,她全身是傷,都去了半條命了。」祝神手眼底有著對病患的憐憫,「她說她名叫陳舒,原本是開陽一富戶家的丫鬟,幾個月前遭到主子迷奸,她不甘受辱告官,官府卻說她當時人醒著,是出於自願,而富戶夫妻也一口咬定是她為求富貴,主動勾引主子。」

  應慕冬一震,「居然有這種事?」

  祝神手又歎了口氣,「之後她主子便將她交給人牙子,人就這麼被帶到暗窯子了。」

  「惡人不被制裁,實在令人憤慨。」應慕冬握緊拳頭。

  祝神手搖頭歎息,「聽說這一年多來,開陽及相鄰的長春發生不少類似的案件,受害者都是一些弱勢卑微的女子,而加害人也是非富即貴。」

  應慕冬濃眉一蹙,「她們都遭到迷奸?」

  「她們說事情發生時自己都是知道的,但就是無法反抗,就算是雛兒,身體也……」祝神手頓了一下,有點難以啟齒,「身體也有反應,所以都告不成。」

  「聽起來像是下作的**啊……」應慕冬低喃。

  「相似,但又不是,服下**的人會主動及渴求,可她們並沒有。」祝神手無奈搖頭,「我想著不知有多少受害女子因為看見別人淒慘的下場,最終選擇隱忍。」

  弱肉強食真的是古今中外皆然,在這種封建的時代裡,女人本就弱勢,更別說是那些出身於底層的女子了。

  應慕冬拿出身上所有的銀兩交給祝神手,「這些錢給那孩子買點好吃的吧。」

  祝神手眼底漾著感激。「我代那孩子謝過二少爺了。」

  燕城是一個因燕水改道而繁榮的商業大城,舊稱燕鎮。

  燕城繁盛之後,各地商人紛紛前來設店號開行鋪,做各種買賣,以鹽、米糧、木材、棉布、藥材及茶葉為大宗,發展至上下二十裡的規模。

  位於堤中大路的群賢館是商家會面交易的茶樓,應家一直都是在這兒與各路買家賣家會面,商談買賣事宜。

  連續三日,應景春、魏庭軒都在這兒談買賣,也進行得十分順利,並成功談好了米糧、藥材、布匹等來年的大宗買賣。

  應慕冬是第一次參與,以見習的身分列席並從旁觀摩學習,雖說他在二十一世紀也常常要跟廠商或是店家斡旋,但來到封建的古代,凡事還是要多看多聽多學。

  今天,他們要見的是一位南方的茶商——終南茶行的馮放山。

  昨天應慕冬就聽應景春和魏庭軒說過,這位馮放山是終南茶行新聘的大掌櫃,是東家范老古的妻舅。從前與范老古談買賣是件輕省的事情,可據說這位剛走馬上任的大掌櫃卻是個不好說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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