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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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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求安知道眼前身著藍袍,看似文人雅士般的男人正是李大人。她立刻爬至他跟前跪求,「民女叩見大人,我要為十二爺伸冤,證明他並未犯下國法。」 李大人神情凝肅的看著她,沉默了一下,「起來。」 一旁的魚娘立刻上前扶起虛弱的她,「大人,這位姑娘可以證明陸震濤是被陷害的。」 李大人直視著她,「小姑娘,你如何證明陸震濤的清白?」 「民女親眼見到有人將大煙與船上貨物調包。」她說。 「噢?」他眉梢一挑,略顯訝異。 歐陽勤上前,激動地說:「大人,切莫聽這丫頭胡言亂語。」 李大人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你是說本官昏庸愚昧,不辨是非?」 「卑職不敢。」 「歐陽勤聽命。」李大人威嚴地道:「立刻將嫌犯陸震濤提上公堂,本官要立刻進行堂審。」 大牢中,陸震濤盤坐閉目。 被關進大牢四天了,因為日進一餐,又經常在深更半夜讓歐陽勤以問審的名義叫起,他吃不好睡不飽,憔悴清瘦了許多。 即使走私大煙是死罪,但他並沒有太擔心自己的安危。這些年來國家多次征討邊疆,陸家可是提供了不少幫助,不只負責運送人員及物資,還捐了不少白銀及軍糧,因著對國家的這一點貢獻,他深信自己即使真的走私大煙,也不見得會遭判死罪,更何況,他根本沒做過這件事。 這會兒,最讓他懸心的是求安。那日他自河裡將她救起時她已失去意識,大夫說若再遲些便是神仙難救,之後她昏迷不醒,身子冰涼,怎麼都暖不了。 他本是守在她身邊的,直到歐陽勤押著他的船回到臨河,說他走私大煙而將他收押大牢後,他才離開了她。 求安還好嗎?他不得見任何人,也無從自趙世東或任何人口中知道她的狀況。 她好嗎?想起那一晚的事,他的胸口還會莫名的抽緊。 原來她在他心裡,已經那麼重要。 「十二爺。」這時,一名衙役來到牢外,十分客氣地道:「李大人到了,他要立刻進行堂審,所以你可以出去了。」說完,他便打開了牢門。 陸震濤站起,微微彎腰步出牢房,「有勞。」 「哪兒的話,」衙役一臉歉疚地道:「我受過十二爺的恩惠,可卻眼睜睜看著十二爺受罪,無計可施。」 陸震濤拍拍他的肩膀,不以為意的一笑,「千萬別放在心上,你也是聽命行事。」 「謝謝十二爺,」衙役續道:「不過十二爺放心吧,有個姑娘說她能為你作證,還你清白。」 聞言,他一怔,「姑娘?」 在他設想的發展裡,並沒有「姑娘」這號人物。 「是的,詳細情況我也不清楚,十二爺到了堂上便見分明。」 聽他這麼一說,陸震濤迫不及待的想立刻上公堂。一到公堂,看見李大人坐在堂上,臨河縣官、歐陽勤亦在兩旁,還有一位纖細的姑娘跪在堂前,正是求安。 她要還他清白?莫非她看見什麼又知道什麼? 正忖著,他被押至求安身邊。 「草民參見李大人。」他拱手一揖,直挺挺地站著。 見他站著,歐陽勤喝道:「大膽!見了李大人還不跪下?!」 陸震濤神情平靜,「草民無罪,何須跪下?」 一旁,求安抬起眼望著他,心頭一驚,因為他的樣子真的有點憔悴狼狽,不只滿臉胡碴,身上還微微有了味道。 見他清痩這麼多,她可以想見他在牢中必定過了幾天不輕鬆的日子。 看著,她不禁心痛,如果她早幾天醒來,是不是他不用受這樣的罪? 「十二爺,對不起……」她聲音虛弱地道:「我來遲了……」 看著她那蒼白的臉及虛弱的模樣,再聽見她氣若遊絲的一聲對不起,陸震濤的胸口一陣抽緊。 「陸震濤,」這時,李大人問了,「大煙乃朝廷的特許品,不得私下買賣流通,但卻在你的船上查獲大煙,你可知罪?」 「大人,草民絕無走私大煙。」 「姑娘,」李大人轉而直視著求安,問道:「報上你的姓名,說明你與陸震濤的關係。」 「民女周、周求安,永樂人。」一直以來她都欺騙陸震濤,現在認了自己姓杜,恐怕只會引起他的疑心,因此她斗膽的欺騙了李大人。 「周求安,」這時,李大人續問:「你說你能證明陸震濤的清白?」 「是的,大人,十二爺的貨物遭到調包的時候,我在現場。」她說:「我親眼見到有人調包船上貨物,欲嫁禍十二爺。」 「若屬實,為何你到現在才現身?」李大人問。 「民女當時想立刻回去通知十二爺,無奈被真正的犯人發現,情急之下,民女跳入河中,之後我……」說著,她突然咳了起來,而且一發不可收拾。 見狀,陸震濤立刻蹲下輕拍著她的背,當他一觸碰到她,發現她的身子十分冰冷。 「大人,她落水之後失去意識,寒氣竄入體內,十分虛弱,可否……」 「不,」求安打斷了他,續道:「大人,我、我有看見那真正的犯人。」 「是嗎?」李大人神情嚴肅地道:「你可還認得出他?」 「他化成灰,我、我都認得。」她神情堅定,語氣篤定,「那人便是恭王爺之子范志霄。」 此話一出,堂上一片譁然。 「大膽!」縣官斥喝,「你說的可是恭王之子!」 「天子犯法,當與庶民同罪。」她目光一凝,直視著李大人,「大人廉明,當明察秋毫,還十二爺清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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