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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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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震濤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像是在調整猶如怒潮般的情緒。須臾,他目光一凝,逼視著管事,語帶命令,甚至威脅。「立刻把醉月樓所有五十上下的婦人都找來。」他眼底迸出肅殺的銳芒,「今晚就是要把整個醉月樓翻個底朝天,你也得把人給我交出來。」 莫羽翠心神不安的在房裡走來走去——自從陸震濤離開後。 今晚,她以為陸震濤會對昨晚的事做出彌補,她把自己妝扮得比平時更嬌豔,還穿上了剛做的新衣,使出渾身解數想征服他,沒想到……他竟還是推開了她。 當他一臉困惑又懊惱的坐在床沿一語不發時,她就知道自己在他的心中地位不再,他心裡有著牽掛,牽掛到他不像是她所知道的「陸震濤」。 「姊姊,你怎麼了?」她的小侍女看她心神不寧,神情惶惑,好奇的問著。 因為,她從不曾見莫羽翠這樣反常過。 突然,外面傳來醉月樓老闆娘——繡姨的聲音及一陣騷動。 「十二爺,求求您了,您別氣,這、這一定有原因的……」 莫羽翠眼皮直跳,她知道要出事情了。還沒回過神,房門已砰的一聲被踹開。 繡姨、管事以及神情冷如冰霜,眼中卻燃著怒焰的陸震濤,後頭跟著被他拉來的求安,還有洗衣的桂嬸……她倒抽了一口氣,身子不自覺的顫抖。 繡姨幾個箭步走向她,表情憂心害怕,「羽翠啊,這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莫羽翠柳眉一擰,直視著陸震濤。橫豎她今天是跑不掉了,但要她低聲下氣、磕頭認錯,她可做不到。 「我只是鬧鬧她。」她先發制人。 「羽翠,真是你……」繡姨一驚。 她雖惶恐,卻還是故作姿態為自己的行為辯駁。「好玩而已,她又沒吃虧,只是……」 話未說完,陸震濤一個大步上前,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兩隻眼睛仿佛著火似的瞪視著她,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因為陸震濤從未如此發怒過,或許在別的地方有,可在醉月樓卻是不曾。 再說,他跟莫羽翠相好了那麼久,誰都知道他專寵她,如今怎會只為了一個隨侍而對她發怒,甚至動手? 莫羽翠驚恐的瞪大眼睛,頓時忘了喘氣。 「莫羽翠,你可真是犯了我的大忌了。」陸震濤的聲音聽來冰冷,別說是莫羽翠,就連一旁聽著的其他人都覺得心驚肉跳。 求安親眼看見這一幕,簡直不敢相信。他跟莫羽翠有多好,她是看過的。可他現在竟為了她,對莫羽翠如此嚴厲且冷酷。 她的胸口好悶、好悶,感覺是痛,卻又有著不知名的快意。因為在這一刻,她發現了一件事——在陸震濤心裡,她竟比莫羽翠重要。 「不准再來找我。」他冷冷地道:「在我忘記這件事之前。」說罷,他轉過身,一手抓起求安,便要離去。 「十二爺!」莫羽翠眼底含著委屈的、羞辱的淚水,「為了她,你不顧我們的情義?」 「你與我之間,一直以來既無情也非義,這只是一場交易,我以為你知道……」他毫不留情地說。 莫羽翠感覺像是被當街打了一巴掌似的難堪,她驕傲好強,卻又不想失去他。 忍著這傷人的屈辱,她試探地說:「我、我知道我不對,十二爺你什麼時候能忘了這件事?」 他回頭,冷漠的看著她,「我記性一向很好。」語罷,他頭也不回的帶著求安離開。 回程,陸震濤始終緊緊抓著求安的手,不顧旁人好奇的眼光,求安覺得尷尬,幾次想偷偷的掙開他的手,可他卻將她抓得更緊。 想起今晚發生的事,她的心情難以平靜。他先是為了她打了範志霄,然後又為了她幾乎要把醉月樓翻過來,接著又為了她跟莫羽翠斬斷「情緣」…… 她在他心裡……這麼要緊嗎?話說回來,他打傷範志霄、得罪恭王,好嗎? 「十二爺,」她怯怯地道:「這樣好嗎?」 他微微慢下腳步,臉上還有慍怒。「什麼好不好?」 「范公子是恭王爺的兒子,你打傷他,恭王爺恐怕會不開心……」 「我才更不開心。」他板著臉,「他好大的膽子,居然把腦筋動到我的人身上?」 她是……他的人? 不不不,這句話肯定沒什麼意思。他說過她是他的小雞,那只是一種說法罷了。 「恭王不是尋常人,十二爺得罪他,怕他會找你麻煩……」 「你怕?」他睇著她問。 「怕……」 「擔心?」他又問。 她怯怯的點頭,「擔心。」 陸震濤聽著,眉梢一挑,居然笑了。「你會擔心我了?」 「十二爺是為了我才打范公子,我當然擔心呀。」迎上他的眸光,她又羞又慌,「如果我不擔心,那我還是人嗎?」 方才還滯留在陸震濤臉上的慍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溫柔的淺笑,他凝神注視著她,陷入深沉的思索之中,不說話了。 今晚,他原本是想證明他對她並沒有那種感覺,而她也沒有左右他意志的本事。可當他跟莫羽翠同處一室時,他卻只證明了一件事,那就是他滿腦子都是她。 他在情感上本就不渴望莫羽翠,而她的出現,讓他連在欲望上都不再需要莫羽翠或是任何一個女人,不是他沒了欲念,而是他對她們再也沒有渴求。當他斷然的拒絕了莫羽翠後,他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他心裡只有一個人,那便是她。 回到他要她待著的房間,他找不到她,問了醉月樓的小廝,他說看見她跟著一個大娘走了,於是他開始找尋她的下落,在尋不著她的那段時間裡,他的心像是被狠狠的掐著,莫名的感到不安,而那是他不曾有過的感覺…… 當他發現她的玉墜子落在房門外,他一腳踹開了門,心心念念著的就只是她。 他當然知道打了範志霄後,事態可大可小,難以預料,但他沒有猶豫,因為他不容許任何人侵犯他的領域,還有他的人。 也就是在那一刻,他驚覺到他竟然那麼的在乎她,而她在他心中的分量有那麼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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