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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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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塊紅燒肉進到她碗裡—— 她楞了一下,這才發現幫她夾肉的是陸震濤。她驚疑的看著他,其他人也是。 「怎麼不吃?不合你胃口?」他看著她,若無其事的問。 她呆住,一時不知如何回應。 「十二爺,」這時,範志霄開口了,「主子幫下人夾菜,你可是第一人。」 陸震濤沒回應他,只是唇角一勾。 「范公子有所不知。」坐在陸震濤另一側的莫羽翠笑笑道:「十二爺對求安寵愛有加,壓根兒沒當他是下人。」 「噢?」範志霄笑視著求安,「倒是,這孩子看起來多逗,多討人喜歡。」 範志霄偶爾雖會涉足醉月樓這樣的地方,但很多人都知道他喜歡的其實是年輕男子,甚至是少年。只不過他是恭王之子,這些事,大家只是私底下議論,沒人真的拿到檯面上來講。 「十二爺,我一直以為你喜歡的是女人,難道轉性了?」範志霄語帶輕佻。 範長庵一聽,立刻沉下臉來喝斥他,「胡說什麼?」 陸震濤是富甲一方的航運鉅子,也是他極力想拉攏的人,對陸震濤,他可是小心翼翼的對待著,可他這個兒子不知天高地厚,總是失了分寸。 氣氛有點擰了,莫羽翠一把勾住陸震濤的手,將臉靠在他身上,嬌媚萬分地道:「范公子,十二爺還是喜歡羽翠的。」 「十二爺,小犬失禮,還請見諒。」範長庵衷心道歉。 「王爺言重了。」陸震濤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只冷冷的瞥了範志霄一記。 迎上他冷漠略帶肅殺的眼神,範志霄先是心頭一顫,旋即又覺得懊惱不悅,可在父親跟前,他也不好發作,只能抓起酒來狠狠的喝它三杯。 「對了,十二爺……」范長庵話鋒一轉,「你可知道河西乾旱之事?」 「當然。」他微微頷首。 「其實本王今天邀十二爺一聚,正是為了這件事。」范長庵續道:「前年聖上派兵長征,耗費了不少的人力物力及財力,如今國庫稍稍吃緊,突遇天災,實在是……」 「王爺,在下明白了。」他打斷了範長庵的話,「在下捐出五百兩白銀,開倉發糧。」 範長庵一聽,藏不住極度的喜悅,「那我就先謝過十二爺了。」 「王爺言重,在下只是略盡綿力。」 筵席之後,範志霄偷偷的問了莫羽翠,「羽翠姑娘,那孩子跟十二爺究竟……」 「公子,十二爺愛的絕對是十足十的女人。」莫羽翠睇得出來他對求安極有興趣,便語帶暗示地說:「公子今晚可有意願留宿醉月樓?」 他微怔,「你的意思是……」 「若公子留下,羽翠可以幫忙成就好事。」她深深的一笑。 「可十二爺他……」 「十二爺忙著應付我,哪來的時間跟心情去管那個小廝?」 範志霄一聽,躍躍欲試,「那好,你幫個忙吧。」 「當然。」莫羽翠點點頭,「包在我身上。」 求安是個姑娘,范志霄喜歡的是少年,一旦發現她是個丫頭,自然也不會對她做出什麼事來。不過,肯定能嚇嚇那丫頭…… 想到求安居然能教陸震濤對她沒了興頭,莫羽翠就覺得惱。此時有機會可以捉弄她、整整她,莫羽翠豈可放過這個機會。 光是想像,她就覺得興奮極了。 陸震濤支開求安了。 她早就知道他今天來會在此地留下,因為早就知道,她的心情一直不好。他帶她來做什麼?他認為她從沒來過這種地方,會覺得新奇,覺得興奮? 哼,可不是每個男人都喜歡在這種煙花地流連。更何況,她不是男人。 當然,這件事他並不知道。 想到他去了莫羽翠的房間,正準備度過春宵,她的胸口揪得好緊。她討厭這種感覺,也覺得有深深的罪惡感。 駱駿說過沒有陸震濤征服不了的女人,難道她也落入了他的圈套?她一定是被他某些言語、舉止及眼神給迷惑了吧? 他那些慷慨的善行,也許只是為了沽名釣譽,或是贖罪。 目前為止,他還是殺害她爹及奪走初朧的唯一嫌犯,她都還沒查個水落石出,豈能被他迷得團團轉? 杜求安啊杜求安,你怎麼對得起含冤而死的父親? 想著,她取下掛在頸子上的玉墜,捏在手心裡。她不能再戴著它,它緊貼著她的心口,根本是個擾亂她的心、動搖她意志的東西。 起身,她決定離開這個房間——雖然陸震濤離開前命令她在此地等他。可是,她在道個地方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小哥。」一出房門,有位大娘叫住她。 「大娘,有事嗎?」 「十二爺吩咐我帶你去一個地方等他,請跟我來。」 陸震濤不是要她在這兒等嗎?這會兒又要她去哪裡?她雖疑惑,但不疑有他,因為陸震濤本來就是個不按牌理出牌,隨時都會改變主意的人。 於是,她乖乖的跟著大娘來到一間房間前。 房裡暗暗的,大娘推開門,「你進去吧。」 她楞了一下,還沒回過神,大娘突然推了她一把。她一個踉蹌進了房,大娘立刻關上門,她覺得不對勁,直覺想奪門而出,這時一雙手自她身後抱住了她—— 「啊!」她只喊了一聲,一隻手用力的捂住了她的嘴。 「你乖,別叫啊。」一個刻意壓低的、帶著興奮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她陡地一驚,因為她認出那聲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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