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春野櫻 > 匠心小財女 | 上頁 下頁
二十六


  「想當初你家兩位大人是如何阻止海光的,那兩百兩還是你親自送上門去的呢。」傅鶴鳴繼續道:「先說了,我不是瞧不起海光,你想想……他們都覺得她配不上海光了,何況是你?你可是舒家的主心骨呀!就算是給你續弦,恐怕也是得挑三揀四、萬中選一……」舒海澄沒回應,那平靜的臉上也覷不出是什麼想法跟情緒。

  傅鶴鳴再道:「好,就算你家兩位大人沒意見,海光可是曾經愛她愛得死去活來的呀!」

  舒海澄逕自夾了一顆獅子頭往嘴裡送,細嚼慢嚥的同時也若有所思。

  「你怎麼像沒事人兒一樣?」傅鶴鳴問。

  「能有什麼事?」他好整以暇,一派輕鬆地道:「就說你多想了。」

  「真是我多想?你明明——」傅鶴鳴話未說完,就被迎面過來的人打斷了。

  「傅兄。」來人是衙門的捕快鄒敬,「幸會。」

  「幸會。」傅鶴鳴起身一揖,「這麼巧,你也來吃酒喝茶?」

  「休沐日,跟幾個兄弟聚聚。」鄒敬說著望向舒海澄,「舒大少爺……」

  因為不算熟識,舒海澄只是禮貌性的頷首示意。

  他算得上是珠海城的名人,很多人都識得他,但他不一定識得別人。

  「最近忙什麼?」傅鶴鳴問。

  「咱們珠海城能忙什麼?就是那些雞鴨狗的事情了。在珠海城那麼多年,最大的案子也就是歡滿樓死了個姑娘。」鄒敬說。

  不知怎地,舒海澄心頭一震,莫名地感到揣揣不安。

  「那案子有幾個月了吧,還沒破?」傅鶴鳴閑閑問道。

  鄒敬警覺地看看四周,低聲道:「上面不讓我們討論這件案子。」

  他的反應教傅鶴鳴不覺心神一凝,「這麼神秘?」

  傅鶴鳴輕拍一旁的位置,壓低聲線,「海澄是自己兄弟,無礙。」

  鄒敬微頓,旋即坐下。

  「那案子有什麼蹊蹺嗎?」傅鶴鳴問。

  「要說蹊蹺也不算。」鄭敬搖頭,「人死了,又沒目擊證人,事證物證倶無,上頭可能擔心此案無法偵破,因此刻意淡化此事吧。」

  「她家裡人呢?」傅鶴鳴又問。

  「那姑娘是從平城賣來的,聽說簽的不是死契,時間到了就能回家,不過她家裡是貧窮佃農,好幾張嘴要吃飯,哪來的心力追案?」說著,鄒敬輕歎一聲,「看來會是樁陳年冤案。」

  在傅鶴鳴跟鄒敬聊著此事時,舒海澄的腦子裡已經有東西翻了幾轉。

  他想起來了,喜兒是在他帶兩百兩去找天笑之後的幾天遭到勒殺的,後來天笑在郊山被不明人士跟蹤攻擊,然後摔到山坳裡……那些人說她壞事,她壞的是什麼事?為什麼她不記得喜兒遭到勒殺的事情?

  他總覺得這裡面有什麼蹊蹺,可一時之間又想不出它們之間有何關聯。見他出了神,鄒敬以為自己打擾了人家吃酒喝茶的興致,一臉歉然地道:「我不打擾兩位,告辭。」

  他抱拳一揖,舒海澄跟傅鶴鳴也回了個禮。

  看舒海澄有點神情恍惚,傅鶴鳴疑惑地看著他,「怎麼了?看你神不守舍……」

  「沒什麼,想起一點事……」他神情凝肅,若有所思,然後倏地抬起眼看著傅鶴鳴,「咱們晚上上歡滿樓去。」

  「咦?」傅鶴鳴一呆。

  走了一趟歡滿樓,席間旁敲側擊,舒海澄才打探到一件事——天笑跟遭到勒殺的喜兒往來甚密。

  喜兒跟天笑進到歡滿樓的時間只相差幾日,年紀又相仿,雖說一個是簽了活契的雛兒,

  一個只是浣衣縫補的賣藝丫頭,卻因為都出身低微而相憐相惜。

  喜兒從客人那兒得了什麼好吃的,總會給天笑留一點;喜兒的衣服破了髒了,天笑也常分文不收的幫她縫補洗淨。

  如此交心要好的姊妹在歡滿樓遭到勒殺,天笑為何全無記憶?之前他就已經疑惑經常出入歡滿樓的她怎會對喜兒之事全無所知,如今他更加懷疑了。

  他還聽說喜兒死去之後,天笑好幾天都沒出現,大家心想她許是傷心過度,也沒多作猜疑。

  之後紅老闆嚴禁所有人在歡滿樓裡提起喜兒的事,所以當天笑再次回到歡滿樓做事後,也沒人向她問起。

  她為什麼忘了?是因為傷心過度才忘了這件悲傷可怕的事情?

  喜兒遭到勒殺與她遭到不明人士追擊有任何的關聯嗎?若有,那是為什麼?難道她知道什麼秘密,有人要殺她滅口?

  想起那個在她家門外徘徊窺探的陌生男人,他忍不住倒抽一口氣。

  一離開歡滿樓,他便要在衙門有人脈及眼線的傅鶴鳴替他查查喜兒一案的進度。

  傅鶴鳴著人去查問,幾日後便給了他答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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