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春野櫻 > 悍妻在懷 | 上頁 下頁 |
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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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露未嫁,她這個做姑母的本也打算替她覓門親事,讓她安安穩穩的過上好日子,大少爺雖然是一等一的好對象,但他可是皇商、是臧家的當家,就算不是皇親貴胄,結親的對象也不可能是一個來自鄉下農家的粗使丫鬟。 他們兩人要在一起也不是不成,但朝露終究只能是個低下的通房,連側室都沒分,兄嫂若還在世,會願意讓女兒做小嗎? 「朝露,我待會兒弄一盅十珍雞湯,你就端去溯心苑,說是我讓你送去的。」方大娘歎了口氣。 方朝露點點頭,「謝謝姑母。」 近掌燈時分,方朝露端著那盅十珍雞湯來到溯心苑。方大娘說這十珍雞湯是她從前常弄給臧語農吃的,裡頭放進十種當季的蔬食及幾味提味的藥材,味甘性溫。 溯心苑裡沒有侍候的丫鬟,只有隨侍丁鳴跟幾個打掃的小廝家丁,她進到溯心苑,只見堂門半掩,裡面傳來說話的聲音。 因為有正當理由,她大膽的穿過院子,來到花廳的廊下。這時,趙流香帶著侍女瓶兒走出來,臉色不甚好看。 丁鳴跟了出來,賠著笑臉,「趙小姐,那奴才不送了。」 趙流香冷哼一記,不想再說什麼。她聽說臧語農受傷,立刻跑來關心,沒想到他竟拒她於千里之外,見都不見一面。 他再怎麼不喜歡,她終究是他的未婚妻,是這臧府的未來主母。她不懂,他為什麼連一點點的薄面都不給她? 「咦?」丁鳴看見站在廊下的方朝露,「誰讓你進來的?」 方朝露上前,先向趙流香欠了身,然後轉向丁鳴,「是姑母讓我給大少爺送湯盅來。」 臧府裡的婢女丫鬟多達百余人,方朝露又初來乍到,趙流香壓根兒不知道這丫頭是誰,更不知道她口中所謂的姑母是哪位,於是她稍稍停下腳步,疑惑的打量著方朝露。 丁鳴下了廊,「給我就行了。」 「不成,姑母說要我親自端到大少爺面前。」方朝露無論如何都要見上臧語農一面,瞧瞧他到底傷得多重。 丁鳴瞭解方大娘在臧語農心中的地位,也覷出臧語農對方朝露特別不同,就算不想放行也不能強硬攔下,於是說一句他要回屋裡向臧語農請示,便轉身上了廊,走進屋裡。 趙流香上下打量著方朝露,雖對她十分好奇,卻高傲得不肯先開口,只以眼神示意一旁的瓶兒代她提問。 「喂!」瓶兒見她只是一個粗使丫鬟,說話挺不客氣,「你是誰?」 方朝露愣了一下,覺得她態度傲慢的讓人不爽。 她早見過趙流香是怎麼糟蹋那些下人,瓶兒在她身邊那麼久,似乎也染上了主子的習氣。 「問別人名字時,理應先報上自己的姓名,不是嗎?」方朝露直視著瓶兒,語氣嚴肅。 「你……」瓶兒因為是趙流香的貼身婢女,趙流香又是這等身分,因此她婢憑主貴,在府裡向來走路有風,可眼前這個粗使丫鬟居然敢教訓她? 轉頭看著自家小姐,見小姐臉色更難看了,瓶兒還想再說話,丁鳴已快步走了出來。 「少爺要見你,跟我進來吧。」 方朝露點頭,眼尾一瞥,看見趙流香跟瓶兒都鐵青著臉,表情像是吞了釘子似的。 她沒理會,快步的上了廊,跟著丁鳴進到屋裡。 穿過廳旁的門進入花廳,再穿過一道門進到了書齋,通過書齋,便是臧語農的寢室。 她隨著丁鳴走過三道木雕屏風及一幕垂簾,便看見半臥在床的臧語農。臧語農見她進來,以眼神揮退了丁鳴。 丁鳴頷首,轉身走了出去。 看他半臥在錦榻上,墨發未梳整,身上又穿著單衣,看來是真的傷得不輕,她杵在原地,心裡有幾分的歉疚。 「奶娘幫我燉了湯,怎麼不自己來?」他問。 「是我拜託姑母想辦法讓我進來的。」她老實的回答。 「是你想來?」不知怎地,聽到這話,他心裡有不知名的喜悅。 「少爺是被木匣子砸傷的吧?」她怯怯的問。 「運氣不好,砸到了背脊,傷筋動骨。」他淡淡地說:「大夫說得疼個十天半個月。」 她一臉抱歉,「本來傷的應該是我……」 「我不想傷的是你。」他未多想,脫口說出。 此話一出,他自己心頭一震,方朝露也是一臉驚訝。 她瞬間漲紅了臉,圓瞪著兩顆晶亮慧黠的眼珠子盯著他,看得他都覺得難為情了。 「那樣看著我做什麼?」他以一貫的冷峻及嘴壞掩飾自己真正的心情,「我不是護著你,是怕奶娘難過傷心。」 意識到自己對方朝露有著不尋常的情愫,臧語農其實頗為掙扎。他知道方大娘最大的心願便是替方朝露覓個好歸宿,但這好歸宿絕不是做小。 方大娘不是嗜財之人,比起富貴的生活,她更希望方朝露可以嫁個平凡人,過著安樂的日子。 他對方朝露生了情,想要她那是易如反掌,可他不能不顧慮方大娘的感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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