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春野櫻 > 花燈西施 | 上頁 下頁 |
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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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她是別有企圖,假裝失憶待在他身邊,那麼她願意為那個在背後主使她的人盡忠,甚至犠牲到什麼程度呢?裝乖照料他不是難事,但若要她獻出身子呢? 他忽地伸出手,抓住她的手。 她一震,本能的將手一抽。 他卻緊抓著她的手不放,側過臉看著她,她也正看著他,表情驚羞又忐忑。 趙學安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但迎上他直接又帶著一絲攻擊性的黑眸,她不自覺倒抽了一口氣。「怎……怎麼了嗎?」她發現自己的聲音顫抖得有點滑稽。 「你怎麼了?」盛鐵軍注視著她。 「嗄?」 「你在發抖。」他說。 她望著他,唇片蠕動,卻發不出聲音。 「你怕我?」盛鐵軍如熾的黑眸緊鎖住她。「我只是握著你的手。」 「不是的,我……」 「我們是夫妻,是嗎?」 趙學安呐呐的點頭。「是、是啊。」 「我們相愛,不是嗎?」 「嗯……」她一點都沒察覺到自己眉頭緊擰,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 「既然我們是一對相愛的夫妻,那麼你為何要害怕?」說著,他靠近了她。 趙學安不是沒有跟男人接吻的經驗,可是不知為何,當他靠近她並意欲吻她時,她緊張得幾乎要跳起來,出自本能,她用沒被抓握住的那只手推了他的胸膛。 盛鐵軍微微蹙起眉心,不知為何為她這樣的反應感到懊惱。 他的表情讓她更加緊張,她急著想抽回手,又怕動作太大會害他傷口發疼。 「別這樣,你嚇到我了……」她的聲音帶著求饒的味兒。 「為什麼?」他緊盯著她的臉。「你不是因為愛我而捨棄一切,跟著我逃到這種邊陲小鎮?」 「嗯,是這麼說沒錯,可是……」 辛悅確實是因為愛他,才捨棄炊金饌玉、錦衣華服的生活,但那是辛悅所經歷的,不是她。 「可是我失憶了,我不記得……」 「但你卻記得怎麼做燈籠?」你緊盯著她的眼,不放鬆。 趙學安呼吸一窒,對啊!她怎麼這麼蠢,明明都失憶忘了自己是誰,卻還記得如何做燈籠,但也總不能說:因為我不是辛悅啊…… 她急中生智的說:「我也覺得奇怪,可能我失去的是這段時期的記憶吧。」在現代的醫學裡這也不是沒有發生過,且電視也常演。 「也許我們該做一點讓你恢復記憶的事情。」盛鐵軍聲線低沉,說得曖昧。 趙學安已經二十五歲了,不是小孩子,當然懂得他的言下之意,也覷出他眼底的熾熱代表的是什麼。 但就是因為知道,她更慌了。 雖然她早已打定主意要以辛悅的身分活著,並代替辛悅成為他的妻,可是她還未做好準備,她還無法與他有親密之舉。 為免他起疑,覺得她不是辛悅,也不想傷了他的男性自尊,她試著冷靜且平靜地道:「現在晚了,我也累了,而且你傷勢未愈……」 「那又如何?」盛鐵軍挑高眉問。 「有些事不急於一時,我們……」趙學安怯怯的迎著他的目光。「你跟我的日子還很長,不是嗎?」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在她眼裡看見了真心,他有點驚訝。 從沒有誰讓他如此不確定,他也不曾因為誰而感到焦躁,可是她,似真又假,似假又真,教他費盡思量,不知所措。 「我們……睡了,好嗎?」她用商量的語氣詢問,並順勢想把手抽回。 感覺到她想掙開他的手,他本能的抓緊,卻不小心磨擦到她指頭上的傷口。 趙學安皺起眉頭,忍不住叫了出聲,「好疼。」 盛鐵軍一震,立刻鬆開手,發現自己手上有一點點的血,隨即意識到受傷的是她。 於是他又抓起她的手,不過這一次他非常小心。 就著窗外幽微的月色,他看見她纖細的指頭因沒日沒夜的趕工而傷痕累累,雖不是什麼嚴重的傷勢,但舊傷未結痂,新傷又來,十指沒有一根是完好無傷的。 看著,他的心猛然一揪。 他不知道自己該相信什麼了,若她是假,這又太真。 「我不是故意弄疼你的……」盛鐵軍的表情口氣有著深深的歉疚及自責。 感覺到他的態度不似剛才那麼急躁強硬,趙學安松了一口氣,緊張的情緒舒緩許多。「嗯,我知道你不會故意弄疼我。」 經過這些時日的相處,她發現他不是個細心體貼的人,自然也不會說什麼甜膩的話哄人,但那不表示他完全不懂得體恤別人。 他有時稍嫌冷淡,但她偶爾會在他眼中覷見一絲溫情。 他不會有什麼表現愛意的舉動,但似剛才那般的陪伴,卻暖了她的心。 她當然知道他不是故意弄疼她的,她絕不會那麼想,她反倒覺得有點對不起他。 「對不起,我不是存心拒絕你,只是……」趙學安的嗓音軟軟的。「只是我……」 「別說了。」盛鐵軍打斷她,「我知道。」話音方落,他便覺得可笑,他根本什麼都不知道、不確定,心根本被她攪亂了,失了原有的冷靜。 「是嗎?」心想他能體諒她,她不自覺露出安心的笑容。「那我們睡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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