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春野櫻 > 醜夫 | 上頁 下頁 |
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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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想幫你擦擦手腳……」他如此兇惡的瞪視著她,她發現自己顫抖得厲害。 「我說過,要你離我遠一點。」他如利刃般的目光筆直射向她。 「對……對不起……」她不敢直視他,害怕又委屈的低著頭。 「你想討好我嗎?」他冷冷看著她,仿佛她是什麼卑微的生物般,「你以為這麼做就會改變我對你的態度?」 他的話像是一把鋒利的匕首,一字一句、一刀一刀的戳刺著憐。她覺得心好痛,但卻有苦說不出。 「不管你做了多少努力,我對你的看法都不會變。」他繼續道。 看見她隱忍不語、肩頭微微顫動的可憐模樣,伊東長政有些痛恨自己的殘酷。 但對敵人仁慈,便是走上毀滅的開始,他絕不會、也不能憐憫她。 「你以為我為什麼徹夜待在另一個女人那裡……」他再下猛藥,「那是因為,我不想看見你。」 聽他這麼說,憐纖細的身子一震,她緩緩抬起臉來,一雙含淚的黑眸定定注視著他。 他的話真的很殘忍、好傷人,她感到心痛也覺得生氣,可是無法對他發脾氣。 她一直是慣於忍耐的,不管是肉體折磨還是言語淩遲,她都要承受下來。 她原以為,早已練就金剛不壞之身的自己,不會在乎他所說的這些話,但不知怎地,它們竟深深的刺痛了她。 「真的不行嗎?無論我如何努力想成為一個好妻子,還是不行?」憐說完,被自己出口的話嚇了一跳。 伊東長政也因她的話一臉驚疑。 噙著淚,她哀怨地看著他,因為擔心惹他生氣,她本想立刻為自己稍嫌放肆的語氣道歉。但只多想一秒鐘她就放棄了,因為他的話太無情,讓她不甘心為此認錯低頭。 於是,她忍著眼眶裡打轉的淚水,哀傷又微慍的看著他說:「我到底做錯了什麼?雖然是迫於無奈出嫁,但我是真心想成為你的妻子,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對我?」 她的聲音軟柔,甚至帶著一絲戒慎恐懼,但不知為何,她說的話卻像急駛而來的馬車般撞進他心裡。 她真心想成為他的妻子……是這樣嗎?是消極接受父親及姐姐的逼迫?還是積極面對著命運的安排? 她喜歡他嗎?可能對他有一點點的感情…… 不,她是迫於無奈出嫁,也是迫於無奈才想成為他「名副其實」的妻子,所以不管她的態度是積極還消極,無奈還是甘心接受,他都不會真當她是妻子般呵護疼愛。 「我不當你是我的妻子。」他冷冷的對她說道:「你不是以妻子的身份留在這裡,而是奴隸,我花了十萬圓買來的奴隸!」 聞言,她眼眶裡的淚水無聲湧出。 「出去,我要休息了。」他手指著門口說,然後翻身躺下,背對正委屈落淚的她。 看著他冰冷的背影,憐心痛如絞,如果可以,她真想立刻跑回京都,就算得走斷兩條腿也不在乎…… 無奈她不行,她有無論如何都得留下來的難處。 她只能端起水盆,默默的退出房外。 中午,伊東長政梳洗過後,便要出門前往位在港口的東洋商事。他約了藤堂大輔等人見面,將在今天應允競選下屆橫濱商會的主席。 然而一走下樓,他就碰上臭著一張臉、惡狠狠瞪著他的凜婆婆,他心知不妙,故作匆忙的大步邁向門口。 「少主,請留步。」 身後凜婆婆的聲音傳來,教他不得不停下腳步。他轉過身,平靜地表示,「我趕著去公司。」 「老太婆我會長話短說。」 他無奈一歎,「看來我是非聽不可了。」 凜婆婆一臉氣憤的看著他,脫口就問:「你為什麼要那樣對待那個可憐的孩子?」 他濃眉一皺,「我已經做了讓步。」 「讓步?」 「因為您護著她,所以我默許她留下,這已是我最大的退讓。」他理直氣壯地回應。 聞言,凜婆婆神情懊惱,「傷了你的人不是她,你不該懲罰、折磨她。」 「但她身上流著西園寺登二郎的血。」 「你是怪物嗎?」凜婆婆氣憤卻也同情的注視著他,「你真能若無其事的傷害她……安部勝太?」 聽見「安部勝太」這個遙遠又令人傷痛的名字,伊東長政高大的身軀陡地一震。就像結痂的傷疤再次被揭開而鮮血汩汩,他的臉上露出痛苦且駭人的表情。 看見他的神色,凜婆婆沉默了一下,但為了憐,她不得不繼續說:「少主,不要讓仇恨糾纏你一輩子。」她苦口婆心地勸道。 他眉心蹙攏,「是仇恨支持我活下來,這輩子我都不會放棄復仇。」 「這世界上有其他更值得你珍惜的東西。」凜婆婆說:「例如小憐對你的愛。」 他冷然一笑,「她並不愛我,只是迫於無奈才屈服於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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