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春野櫻 > 醜夫 | 上頁 下頁 |
| 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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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簡單,看來西園寺父女倆擺了我一道。」他咬牙切齒地說:「他們把那個冒牌貨嫁進伊東家,輕輕鬆松騙取了十萬圓聘金。」 凜婆婆沉默了下,恍然大悟,「難怪……」 「難怪?」他警覺地覷向她,「你早看出什麼了嗎?」 凜婆婆頷首,「她一點都不像你形容的那樣。她謙遜有禮,一丁點驕蠻專橫之氣都沒有。」 他語帶埋怨地說:「你怎麼不告訴我?」 她挑挑眉,白了他一眼。「你大半夜才回來,老太婆我早睡了。」 伊東長政無話可說,一臉懊喪且不甘。 「所以說,她真的是西園寺登二郎的女兒?」凜婆婆問。 「她不像在說謊。」他眉心一皺,「應該是私生女。」 「是嗎?」凜婆婆若有所思的一歎,「唉,真是個可憐的女孩。」 「可憐?」他目光一凝的看向白髮老婦人。 凜婆婆又是一歎,「可不是嗎?從沒被承認過的女兒,卻成了替死鬼嫁到橫濱來……我沒猜錯的話,她還是個處子吧?」 提及此事,他不禁眉一蹙,露出有些心虛的表情。 「你一定對她很粗暴吧?」凜婆婆直言問道。 「我根本不知道她是……」他惱怒地辯解,「這不能怪我。」 「難道要怪那個可憐的孩子?」凜婆婆話中帶刺,「要不是你喝到爛醉,她也不會被你——」 「行了,凜婆婆。」伊東長政打斷她,態度決絕,「我已經決定了,天一亮就送她走。」 凜婆婆又沉默了一會兒,接著幽幽長歎。「你能心安理得的話,就那麼做吧。」說罷,她轉身走出書房。 伊東長政黑眸黯下。他當然心安理得,如果那女人要怨,就只能怨她身上流著西園寺家的血,他不需要同情她,也不用感到虧欠。 天剛亮,阿桃就偷偷帶著憐去找凜婆婆,她們來到凜婆婆的房門前,輕聲敲門。 「凜婆婆,我是阿桃,夫人想見您。」 「進來吧。」裡頭傳來凜婆婆平靜、毫不意外的聲音。 阿桃推開房門,領著忐忑不安的憐進到凜婆婆的臥室。臥室裡鋪著榻榻米,是這幢洋樓裡唯一的日式房間,因為凜婆婆睡不慣洋人的軟床,伊東長政才特地為她弄了這麼一間房。 「夫人,你早。」見到憐進來,凜婆婆微微點了個頭。 「凜婆婆,你早,很抱歉大清早的來打攪你……」憐低著頭,滿臉歉意。 「我老了,睡得早也睡得少,不打緊。」凜婆婆定定看著她,「夫人是來跟我談少主的事吧?」 憐一怔,驚疑的看著她。阿桃說凜婆婆年紀雖大,但伊東家大小事都由她一手張羅,任何事都瞞不過她的眼睛,看來一點都不假。 「凜婆婆,你……你知道伊東先生要趕我回去的事嗎?」憐怯怯地問。 「嗯,我已經知道了。」凜婆婆並不否認。 「凜婆婆,我、我不能被趕回去……」憐只說了一句話,便有些哽咽了。 一旁阿桃見狀,不忍的皺起眉頭,想為憐求情,「凜婆婆,您幫幫夫人吧?」 「少主的心意似乎很堅決……」凜婆婆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夫人,你真是西園寺家的女兒?」 憐想也不想地點頭,「是的,我沒有說謊。」 「但我只聽說西園寺家有個小妾生的庶子西園寺悠,從沒聽過有個名叫西園寺憐的女兒。」 「悠是我的孿生弟弟。」 凜婆婆一頓,疑惑的看著她,「你跟西園寺悠是姐弟?」 「是的。」憐神情憂鬱地歎道:「父親要的是兒子,因此從沒對外承認過我,對父親和姐姐來說我不是西園寺家的女兒,而是供姐姐使喚的女傭。」 凜婆婆蹙眉一歎,「所以你才叫做『憐』?」 「不,母親為我取名『憐』,是希望我有顆悲天憫人的心,不是因為我的處境可憐。」 「令堂呢?她也住在西園寺家?」 「母親住在離西園寺家約莫一小時路程的別館。」憐誠實以告,「母親身體不好,正在安養。」 「所以你是代替西園寺愛嫁到伊東家來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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