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春野櫻 > 不良嬌妾 | 上頁 下頁 |
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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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地一對上父親的眼,子琮嚇了一跳,手要收回時不小心翻倒了一旁的熱茶,茶盞一翻,咖啡色的茶液便漫了一桌,濕了案上的幾冊文件。 見狀,霍曉濤兩三個箭步沖了過去,一把將子琮從椅子上拉了下來,急著將幾冊文件抓起,可茶液已將冊子弄濕,那些字也暈開了。 霍曉濤不由得怒目瞪向子琮,可他還沒說話,子琮已被嚇到哇哇大哭。 「子琮。」春恩趕緊上前將子琮拉了過來,「有沒有燙著手?」 子琮搖搖頭,才一會兒便哭得鼻涕眼淚直流。 春恩看向他正用上好宣紙按拭著被弄濕的冊子,怯怯地問:「沒濕得太嚴重吧?」 他正在氣頭上,聽到這話,冷冷地瞪了她一眼,「你說呢?都給我出去!」 春恩一聽這話,神情變得凝重起來,是,孩子翻倒茶水,弄髒他的東西確實是有錯在先,但哪個孩子不犯錯?此時就算是罵死了孩子也于事無補,還不如趁機對孩子機會教育,不是嗎? 只是當著子琮的面,春恩不想跟他吵,於是她牽著子琮的手走到門外,並喚來聽見裡面的聲音而一臉疑怯的頁平,「貞平,幫我送子琮回遇月小築。」 「姨娘,我不要……」子琮緊抓著她的手不放。 「子琮聽話。」春恩堅定又溫柔地道,「先跟貞平走,姨娘隨後便回去,乖。」 「姨娘……」子琮原本不願,可突然想起姨娘教他要當個懂事的好孩子,便點了點頭,抽抽噎噎地跟著貞平走了。 他們一走,春恩又走進了書齋。 正拯救著文件的霍曉濤見她又走了進來,臉色不甚好看,「不是讓你們走嗎?」他說著,繼續擦拭文件。 春恩不發一語地走過去,搶走他手上的那團宣紙。 霍曉濤陡地一震,驚愕又不悅地看著她,「你做什麼?」 「我才要問你在做什麼。」她說。 他眉頭一皺,「那小鬼汙損了重要的文案,我不能生氣嗎?」 「可以。」她直視著他,「但你需要有智慧地來處理這件事情。」 她這是在怪他沒智慧?要不是她把那好動的小鬼帶過來,也不會發生這種事吧? 「茶已經翻倒了,你覺得當下最重要的是什麼?」她問。 「當然是儘快地把文案救回。」他說。 可惡,這裡不是二十一世紀,所有的文件檔案都是手寫記錄,沒有備份! 「錯!」她語氣堅定地道:「是好好處理你自己的情緒,跟孩子的情緒。」 他瞪大眼睛看著她,他敢說,她要是活在未來,搞不好會是個兒童心理學家。 「子琮並不是故意汙損你的東西。」她說:「只要不是存心、惡意的犯錯,都該被原諒,都該有改正的機會。」 文案被搞得一團糟,霍曉濤已經夠惱了,她居然還對他開訓了?好你個賀春恩,她可真有惹惱他的本事。 「你沒把那小鬼帶過來就沒事了。」他說:「以後不准再帶他過來。」 「那小鬼是你的親生兒子,你有教育他的義務,而就在剛才,你錯失了一個教育他的機會。」 「我現在只想教訓他,不想教育他。」他說起氣話,「所以我才討厭小孩,全是惹禍精。」 「別忘了你也曾經是小孩。」她絲毫不畏懼他的強勢及霸氣,用堅定又強大的目光直視著他,「瞧,你就是一個沒好好學習情緒管理的大孩子。」她毫不客氣地指正他,「你們都以為世界是因你們而存在,只想到自己的感受。」 「你……」霍曉濤惡狠狠地看著她,卻說不出話反駁。 「這正是我想把子琮送到府外學習的原因,我不希望他變成另一個你。」 「賀、春、恩。」他氣得咬牙切齒,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出她的名字。 「我說錯什麼了嗎?」她神色坦蕩,無畏地迎上他彷佛要殺人般的目光。 「你知道那些文案花了我多少時間嗎?」他沉聲問。 「不知道。」她誠實地說:「但我知道,你連一點時間都不願花在子琮身上。」 「我討厭小孩。」他對她吼出聲。 春恩聞言,秀眉一擰,「你討厭也好,喜歡也罷,總之你已經是個父親了,就該學習當個稱職的父親。」 春恩的伶牙俐齒惹怒了霍曉濤,他一把攫起她的手腕,兩隻眼睛像利刃般射向她,她整個人被他提了起來,但還是毅然又無畏的迎向他的視線。 「如果你是個稱職的母親,就不會讓他汙損我重要的東西。」他聲音低沉且駭人。 「是,我不是稱職的母親。」她揚起下巴,直視著他的眼睛,「因為不稱職,所以我也還在學習如何當一個稱職的母親,你也應當如是。」 她的無畏、她的直接、她的堅定、她鏗鏘有力的一番話,教他心頭一震,一時說不出話來。 他知道她所言甚是,但向來心高氣傲的他卻不願意服軟認輸。 霍曉濤承認他對她是有了不同的想法,她的改變讓他驚訝,甚至是驚豔,可也因為如此,他對她有著一種說不上來的……害怕。 他怕自己對她的判斷有誤,怕自己失了防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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