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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


  「你們合謀誆我對不對?」他在此地,情形已經很明顯。「那晚是你們串通好,讓我栽進去的對不對?」

  「你所講的我一概不懂。」他推得一乾二淨。「這裡是私人的地方,你無權進入。」

  「私人的地方?」她仰頭大笑,聲音中充滿悲憤。「現在你們可以稱心如意了!贏了!所有的人全認為我是個淫蕩的女人;而他則是個受盡委屈的男人。哈!哈!好一個受委屈的男人。」

  他沒有出聲,靜默地站著;秦盈姿止住笑,眼睛盯著他。

  「你心裡應該很明白,那一晚是怎麼回事?是王豪偉授意要你接近我?」

  他避開她的眼光。「我真的不知道,也不瞭解你在說什麼。」

  他想賴到底。

  「王豪偉呢?他躲在哪裡?」

  她眼發凶光地在屋內搜尋著;如果她此刻回過頭看的話,會發現身後的男人,臉上有絲愧疚及憐憫。

  他輕歎了聲。「他不在。」

  她暴怒地轉過身子。「是你毀了我的婚姻。」

  「我不——」

  「你想說不懂,還是不瞭解?」顧不得身高只及他的肩,她瘋狂地錘打著他。「你可知道我身上已被繡上『紅』字,現在每個人全用有色的眼光看我,這全是拜你所賜!」

  他原可以輕易地推開她,但他沒有,任由她打在身上。

  「我早說過,何必強留有名無實的婚姻?」他緩緩地說,「徒讓自己不快樂。」

  話中無疑已承認他是周健宏,秦盈姿停下手中的動作,拉著他。

  「跟我到法官面前澄清,我不是淫踐的女人,要他恢復我的婚姻資格。」

  他沒有移動。

  「何苦要自縛,沒有愛情為基礎的婚姻,只會讓兩個人痛苦,你要是肯放棄一桂桔,將不難發現脫離了不愉快的婚姻,生活反愉快多了。」

  「聽來我還該感謝你才對。」她聽不進去。「你使我無臉見人,竟然還振振有辭!」

  「你不覺得你的人生全是在憤怒、不滿、怨懟中過活嗎?」他憐憫之色更濃。「我的做法固然不太光明,但全因你太固執所至。一個很易解的程式,與其兩個人痛苦,何不各自尋求新的生活?」

  她才懶得聽他廢話連篇,拖著他:「走!我們到法庭上說個分明。」

  「我不會和你去。」他拂開她的手。「更不會承認什麼。」

  「一個牛郎的代價多少?」她口不擇言地說,「王豪偉給你多少錢?你開出來,我同樣能給。」

  他俊秀的臉微變。

  「你恐怕要失望了,有些事不是能用錢衡量。」

  「但對你而言確是如此。」她輕蔑。「哪一個牛郎不愛錢?身體、尊嚴都能出賣了,還有什麼不能?」

  「你說得對。」他神色嚴峻。「只是你的錢,我不要。」

  「為什麼不要?你不是專拿女人的錢嗎?」她刻薄地說,「說個數字!」

  「你鬧夠了!」

  王豪偉鐵青著臉走進來,她迅速地面看他,憤怒地說:「你是個卑鄙的男人!」

  「彼此、彼此。」他冷冷地說。「你也未見得高尚。」

  「好了,你們去說個清楚。」王政育將外套往身上一搭,走了出去。

  「何以如此對我?」她看著王豪偉怒問。「串通那個牛郎羞辱我!」

  他面無表情。「楊律師已通知我判決的結果,我們現在是不相關的兩個人,以後未經過我的允許,不准進入我的屋子!」

  「你太冷酷了!」她叫。「說什麼我們也曾夫妻一場。」

  「我從未將你現為妻子。」他指著門外。「你出去!我渴盼你走出我的婚姻世界已經很久了!」

  像驅逐條狗般。一點情意也無!秦盈姿覺得又冷、又怒、又悲;她想鬧、想吵,想摔東西……但一整天的激動情緒下來,加上沒吃下半點東西,她身體顫抖得厲害,似啞了的嗓子,此刻卻發不出一絲聲音,全身無力氣地突覺得腦門一黑,便失去了意識——

  她不要醒來。

  深沉的痛苦,使秦盈姿不願清醒過來,她要留在安全的夢中。媽媽,她感到母親在呼喚她——

  男人是不可靠的,別將感情一味地注入進去……

  媽媽,太晚了!她已失去了所有,走上與她相同的命運。

  母親的眼睛是憂傷——

  孩子,釋放自己吧!

  不!她不要!她不願!她恨!她怨!她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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