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陳怡璿 > 錯愛 | 上頁 下頁


  秦盈姿對著砰然關上的門脆笑了聲。她喜歡見他失控的樣子,至少這時刻,他是注意到她。她一直很喜歡他,更被他所流露出自信的男性氣質吸引;他是個挑戰,很少有男人能漠視她的存在,他卻是個異數,眼光總是繞著身材乾癟的宋雅綺身上轉,不曾正眼瞧她,對她的美麗不屑一顧——這惹惱了她。

  她不明白當時的宋雅綺,有什麼特殊之處能吸引他這般出眾的男人,在父親的喪禮上,她得到了答案。一向被視為發育不良的宋雅綺,在幾年間,竟有如此巨大的改變,高挑修長的身材、氣度雍容的模樣,那是她遠遠所不及的,身材嬌小一直是她深以為憾的事,宋雅綺卻能衝破她所不能具備,不由令她又妒又羨。

  秦盈姿眼中閃著陰冷之色,那又如何?她已得到她最想要的男人——從宋雅綺的手中搶來。雖然她一直不願去探討得到他的過程,不太光榮的事實,但誰又在乎?只要能達成目的,便是勝利者不是嗎?宋雅綺的母親搶走了她的父親?她搶走她的男人,又有何罪惡感?她知道自己光溜溜的身體,對他起不了作用,無限依依地在留有他體味的枕頭上親吻了下,才起身地穿上衣服。她瞄了鏡子一眼,絕對是張能令男人心動的臉孔,何以獨獨對他除外?她從未有過離婚的意願,他是她費盡心思所得來的,豈能輕易地容他走出她的掌控!她只不過給予他所想要的,享受他懇求她的樂趣。不過,現在該收線了,他愈來愈認真,別真玩出個狀況來就不妙了!他們已分居了一年,原想試探她在他心中佔有多大的位子,希望他能在分開後,省悟到對她的需求,求她重歸於好。可是照目前的情勢看,與她的想法有些差距,他似乎很以待在這間小屋為樂,她不能再放任他了,得儘快將他走遠的心拉回來。

  她既能成功一次,當然也能再一次地系住他,她信心滿滿地挺直身,愉快地哼著歌,自在地走進客廳,這是她丈夫的屋子,她自然是女主人不是嗎?她從冰箱裡取了瓶鮮奶,舒適地坐在沙發上,悠閒地吃著放在桌上的麵包。

  王豪偉洗好操走出來,見她一副悠哉的模樣,被弄得毛躁地叫。

  「不要動我的東西!」

  「你的不正是我的,還分什麼彼此?莫忘了夫妻是一體,我既是你的妻子,這裡該算是我的家,我當然可以分享屋內所有的東西——」她眼睛刻意地駐留在他散發著肥皂香的身上。「包括你在內。」

  他冷冷地更正。「這兒不是你的家,只屬於我一個人的,你還沒認清事實嗎?我們已不再有任何牽連了。」秦盈姿咬了口麵包,又喝了口鮮奶後,才好整以暇地開口。

  「我說過同意離婚嗎?」她只是誤導他。

  「我認為我們已經溝通好了。」他生氣地說。「你沒有反悔的餘地。」

  「是嗎?」她慢條斯理地。「當我們成為夫妻的那天開始,除非我願意,不然,我們將會生生世世地聯繫在一起。」

  他的怒容,與她的一派悠閒,成了強烈的對比,吞下最後一口麵包後;她拍掉手上的麵包屑。

  「你無法強迫我,我具備了賢妻的條件——忠實地守在家中,癡心地等候迷途的丈夫知返……你沒有通我離婚的理由。」

  他才不容她說不,把他當猴子戲耍,王豪偉憤怒地很想將她抓起來,通她就範。

  「你終究得同意,最好放聰明的不要讓大家費事。」她仍是氣定神閑,將他的怒氣不當一回事。

  「何不走著瞧,我是不會離婚的!」

  「你是個冷血的女人!」汪銘松喊。

  王絲薇對他的叫駡無動於衷,修長的雙腿翹放在桌上,一晃一晃地;塗著鮮紅蔻丹的手指,拿著瓜子放在如貝的皓齒下一咬,發出「喀」地脆響,態度輕鬆極了。

  「男人就要像個男人樣,別像個娘兒們般的放不下,不是有句話,『好聚好散』嗎?」

  「你對我沒有點感情嗎?」江銘松質問。「幾天前你還說沒有我活不下去,現在競翻臉說要斷!」

  「理由很簡單,我已經剷除了阻礙,你不再有什麼用處了。」她身體移動了下,換了個較舒適的姿勢。「我可不希望你成為我的新阻礙。」

  江銘松看著她,從心底湧上股寒意,他知道自己絕非善類,做起事來要比常人兇狠上幾分;但與眼前這個女人比起來,他就愛得有感情多了。她是個反復無常的女人,可以在一分鐘前,對你熱情如火,好似你是她的全世界;卻可以在下一分鐘,毫不留情地反噬你,沒有半點猶豫。她具有女人的外在——漂亮的臉蛋、讓男人神魂顛倒的魔鬼身材;內心卻沒有一絲女人柔順的特質,行事比男人還要冷酷。

  「還不走嗎?」她啃咬了顆瓜子。「我免費讓你享用身體,也該滿意了。」

  「不要以為我不清楚,你是在利用我對付你那個糟老頭丈夫。」

  她似挺讚賞地大笑了聲,嘉許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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