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橙意 > 良婿自個教 | 上頁 下頁 |
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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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葉釗祺瞪著她——不對,應當說是他自己那張臉,明明是再習慣不過的臉,可裡頭的人換了,就連表情看上去都跟著變了樣兒。 「我知道時晴是有些表裡不一,你非得這樣當面戳破我才高興是不?」 「奴婢不敢。」 她更該死了,方才說話分明沒以奴婢自居,這個時候反過來用一句奴婢不敢來反諷他! 葉釗祺氣悶得很,才想罵上兩句解氣,眼前驀然一陣黑,整個人頭重腳輕的往前倒。 趙頤萱眼捷手快的上前攙扶住他——老實說,透過另一雙眼看著自己的身子在面前栽倒,這滋味還真是微妙。 「該死的悶石頭,你的身子怎麼這麼虛」 看著葉釗祺用她的身子對自己吼,趙頤萱只能苦笑以對。 這段日子她遇見的衰事已經夠多了,想不到老天爺還嫌她不夠慘,居然連這等離奇的事情都給她遭遇了。 攙扶著葉釗祺到暖炕躺下,趙頤萱說:「前兩天我受了風寒,昨兒個就開始發高燒,少爺昨晚到我房裡罵了一通,管事也就不敢幫著請大夫。」 一提起這事,葉釗祺就知該吃悶虧了,多少有點慚愧,他心知是自己錯信時晴的話,才會誤以為她是裝病,但由於面子上掛不住,乾脆裝傻。 「哼,你這是自找的!肯定是你平日太惹人厭,才沒人幫你請大夫。」 他哪裡會曉得,這偌大的東院都被時晴一人把持住了,就憑著她是通房丫鬟,有葉釗祺的疼愛,再加上她搬弄是非的功夫了得,就連那些個管事都怕她。 但這些話,趙頤萱自然不會說,因為她很清楚,葉釗祺是厭惡她的,儘管她不明白原因,但只要這些話從她嘴裡說出,他肯定會覺得是她在造謠誣賴。 她不是軟弱可欺,但也不會傻得不懂得自保,與其被誤會,倒不如留待以後,讓他自個兒去遭遇體會,方知個中滋味。 「還杵在這幹什麼?還不快點去請大夫。」葉釗祺忍住身體的不適,朝著趙頤萱暴躁低吼。 「少爺沒忘記我們身體對調的事吧?」 「這麼大的事兒擺在眼前,怎麼可能忘記。」她說的是什麼渾話。 「那敢問少爺,要是我現在命人請大夫為趙頤萱醫治,會鬧出什麼樣的事?」 躺在暖炕上的葉釗祺一愣,旋即又怒了,「這事哪裡輪得到你來操心?失面子的是我,又不是你!」 慢著,她這樣說,莫非是在替他擔心?葉釗祺抬起昏沉沉的眼,瞄了炕旁的趙頤萱一眼。 「既然少爺不介意,不如……我就想個名義,好讓其它人別起疑心。」 聽到她這般謹慎小心,葉釗祺忽然又來了念頭。她這是什麼意思?莫非是怕她的名節受損? 思及此,他胸口發酸,氣又不打一處來。「免了!眼前我都快病死了,你還有心思想那些,難不成你是想借機整治我?」 他現在頂的可是她的身子,她有什麼好整治的?她會這樣說,主要是擔心他就這樣大剌剌的躺在主子的炕上,免不了會招來閒言閒語。 也罷,多說無益。趙頤萱心下苦笑,只能出了寢房,來到外間,喊來了專掌霽月閣事務的曹管事,讓他去請大夫。 「少爺病了?」曹管事驚嚷。 「不是我。」頂著葉釗祺那張臉,趙頤萱多少有些局促,殊不知這樣的神態擺在男子身上,倒成了靦腆。 曹管事頭一次見主子露出這樣的表情,當下驚呆了。 「是……趙頤萱病了。」 「趙——少爺說的是石頭?」 「嗯,你趕快去請大夫過來替她醫治。」 「過來這裡?」曹管事又是一驚。 只見昔日那個說起話如同刮暴風似的主子,斯斯文文的尷尬一笑,點了點頭。 曹管事張了張嘴,差點嚇凸了眼。 這、這真的是他家少爺嗎還有,趙頤萱怎麼會在少爺房裡?時晴都沒有意見嗎? 不過一夜大雪,怎麼一早起來東院就變了天? 看著大夫一邊把脈,一邊解說病狀,病懨懨的葉釗祺臉色壞極了。 大夫說趙頤萱這具身子操勞過度,脾虛陰衰,缺少滋補,又沒好好進食,損了根底,一遇天寒自然就受不住。 這跟他從時晴那裡聽來的,為什麼會差這麼多?時晴不是老說趙頤萱仗著昔日是宮家小姐,不受管束,更不願幹活兒,老是偷懶…… 時晴又對他撒了謊。葉釗祺的心沉了沉,索性閉起眼,什麼也不去想。 「少爺,藥已經煎好了。」 趙頤萱坐在炕邊紫檀矮凳上,手裡端著剛煎好的藥,低聲喚著炕上的人。 「……聖誕禮物。」驀地,葉釗祺低喃了一聲。 趙頤萱怔了下,以為她聽錯了。 不想下一刻,葉釗祺猛然坐起,兩眼瞪得大大,驚喊,「聖誕禮物!」 「少爺?」她擔憂地低喚。 「你沒聽見我說的話嗎?」 「啊?」向來聰敏的她難得傻住。 葉釗祺撇唇,「也對,你當然聽不懂我在說什麼。」 他依稀記起昨夜那個奇怪的夢境,那間古怪的店鋪,以及那個穿著奇裝異服的貌美女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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