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橙意 > 良婿自個教 | 上頁 下頁 |
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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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方才奴婢去交派工作時,石頭非但不理會,還對奴婢大吼大叫,奴婢自知身分不如人,也不敢拿她怎麼樣,可她分內的工作總還是要由她來做,難不成要由奴婢來做嗎?」 見著時晴用著楚楚可憐的模樣向炕上的「少爺」討公道,葉釗祺難以置信之餘,心下冷笑連連。 他活到這麼大,第一次見識到何謂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真想不到,時晴竟然是個表裡不一、搬弄是非的。 是他看走眼了?還是連嬸嬸也一併被時晴的虛假欺騙了? 時晴可是嬸嬸親自領來的大丫鬟,負責照料他的起居,又熟知他的喜好,自然入了他的眼,成了通房丫鬟。 炕上的「葉釗祺」面色明顯不安,狂妄跋扈本來就不是趙頤萱的性子,不可能換了具身體就變了個人。 「少爺?」見主子遲遲沒開口,時晴詫異的喊了一聲。 「咳,本少爺聽見了,你把趙……不對,把石頭留下來,我自然會好好教訓她,你先出去吧。」困在陌生身體裡的趙頤萱,只能用著昔日為人主子的架式,遣退了時晴。 時晴面露驚色,彷佛認不得眼前的人,直眨了好幾次眼。 這頭的葉釗祺則是挑了挑唇,諷笑起來。這丫頭還真是蠢,連他平日的模樣都學不了三分,也難怪時晴會愣住。 察覺時晴的目光怪異,炕上的趙頤萱才板起臉孔,努力端出狂妄的架勢。 「沒聽見本少爺的話嗎?出去!」 時晴雖然覺得奇怪,但見少爺臉色難看,就怕無端碰得一鼻子灰,趕緊福了福身退下。 臨走之際,時晴還偷偷瞪了「趙頤萱」一眼,模樣甚是扭曲可憎。 葉釗祺神色黯下,受騙的情緒越來越深,他最恨表裡不一的卑鄙小人,沒想到昔日與他關係最親近的時晴,竟然就是他最痛恨的那種人。 「你……你是少爺嗎?」時晴一走,趙頤萱旋即下了炕,來到葉釗祺面前,白著臉不斷端詳。 老天,那是她的身子啊!趙頤萱用著不屬於她的雙眼,緊緊凝瞅著自己的身體。 只見那張日日在鏡中相見的秀淨臉兒對著她揚眉挑唇,神情輕佻狂妄得緊,她心下一涼,只覺得一切都糟了。 「正是本少爺。」葉釗祺大大咧咧的往暖炕上一坐。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趙頤萱從未這樣慌過,急得都快紅了眼眶。 「你幹什麼?你當你是在誰的身體裡?你別胡來,丟了本少爺的顏面!」 一看見自己眼眶泛紅的孬樣,葉釗祺當場暴跳如雷,又從暖炕上蹦起來。 趙頤萱這才緩了口氣,忍下了一時慌亂的淚意,逼自己鎮定下來。 她自幼長於書香世家,曾祖父是開國元老,祖父貴為郡公,父親趙則仕原是正三品戶部尚書,趙家在朝中一直深受帝寵。 至於她的娘親梁雨晨更是不得了,外祖父是南郡王,母親簡氏則是南郡王最疼愛的麼女兒,深得當時太后的歡心,在簡氏的光環幫襯下,她的娘親受到南郡王府的庇護恩寵,吃穿用度幾乎與公主無異,更是經常出入宮中,與皇族關係親近,一度被列為太子妃人選。 後來娘親對父親一見傾心,寧可丟了入主鳳儀宮的機會,也要成為尚書府的夫人,過上只羨鴛鴦不羨仙的日子。 不想,前些日子遭逢政敵誣陷,趙家一夕間風雲變色,父親啷當入獄,幸而娘親有南郡王府撐腰,在老南郡王與簡氏連番求情下,免去了牢獄之災,改為拘禁在南郡王府。 至於她,按照麒麟王朝的律法,罪臣之女除去名門籍貫,判為官奴,之後輾轉被葉釗祺買下,進了葉家。 由於雙親鶼鰈情深,加上沒有其它手足,身為趙家的嫡長女,趙頤萱自幼被當半個兒子養,飽讀詩書不說,對於人情世故也懂得早,十二歲起她就幫著娘親主持中饋,學習如何持家,對外則是跟著朝中一致公認為大學儒的父親,學習經國濟世之道。 是以,在面對與葉釗祺交換身體這件事時,雖然不無驚惶害怕,但很快便能逐漸冷靜下來。 見使著自己身軀的趙頤萱忍住了淚,葉釗祺這才不屑的緩過氣,「欸,悶石頭,你沒對我的身子胡來吧?」 聞言,趙頤萱心下有氣,卻也只能憋著。「少爺此言差矣,少爺是男子漢,我是女兒身,這話應該由我來問才對。」 葉釗祺惡狠狠瞪她。「你幾時變得這麼能頂嘴了?平日悶不吭聲的模樣,原來全是裝出來的?」 許是交換身體這事兒太驚世駭俗,再加上這段日子確實受了不少葉釗祺的氣,此刻的趙頤萱有股不吐不快的衝動。 她不卑不亢的說:「我不是裝出來的,而是忍讓,畢竟我是奴,你是主,即便主子有錯,為人奴婢只能忍讓,不得頂嘴反駁。」 葉釗祺聞言噎了一下,「你、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是說,過去本少爺那樣對你是做錯了?」 「請教少爺一句,剛才時晴抓著少爺進房,要我作主懲罰,少爺怎麼說?」 這句平靜有禮的話,當場又死死堵了葉釗祺一記。 畢竟,他親眼見到時晴顛倒是非,故意誣陷,趙頤萱這樣問,他自然曉得她是在暗指什麼。 饒是再如何跋扈蠻橫,一旦親身碰上了這種事,也很難再強詞奪理,葉釗祺沉下臉,倒也沒反駁什麼。 「少爺方才可有頂著我的身子頂撞時晴?」趙頤萱知他心裡已有數,只是淺淺笑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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