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陳毓華 > 巧盜魔女心 | 上頁 下頁
二十四


  傅小沉蹺著二郎腿,嘖嘖地喝著由他大哥桌上拿來的蓮子紅棗茶,還是一副吊兒郎當樣。

  「沒有?」不可能。在他這樣待她後,那小魔女竟無動於衷?也沒氣得砸東西或喊著要殺人?不對!

  「你離開時,她在做什麼?」

  「親愛的大哥,不要婆婆媽媽好不好,早知如此,你剛才又何必凶她?」真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無聊嘛!「哎呀!別瞪我,你放一百二十個心,她睡著了。」

  為了怕有負所托,(其實是替自己的小命著想)他可在事後又掀開屋瓦瞧了個清楚。

  「不,我放不下心。」那小東西層出不窮的花樣他領教過,沒看到她的人,他什麼都不確定。

  唉!這不是擺明跟自己過不去?傅小沉搖頭。他大哥剛則剛矣,什麼都要比人強上一等,連感情這碼事還需要一根大榔頭來敲。

  看赫連負劍急急趕去的背影,他把最後一口茶喝盡。

  看來沒他的事了。窗外春光亮透十分,是個好天氣,好天氣嘛——最適合找個好地方睡回籠覺。

  她躺在他胳膊上,頭髮往後飛瀉,一張清靈精秀的臉完美地呈現在他眼前。看她甜淨如謫仙的面容,誰也不相信她也有潑辣任性不講理的那一面。

  他經常被她撩撥得怒氣衝天,但更多時候他是寵溺她的,用一種不為人知、全心全意的珍愛來愛她。

  她明白嗎?顯然和他的認知有段距離。

  小東西呵小東西!他俯下頭在她的額和雙頰都吻了吻。她可知道她給他的是一份多麼強烈的感情?

  水靈靈睡得迷迷糊糊,仿佛覺得有輕潤如蜻蜓羽翼的東西拂過她的頰,她的心朦朧地漾起暖烘烘的喜悅,她下意識地伸出小胳膊,攬住赫連負劍的脖子。「當當,快別淘氣了,好癢呢。」

  感覺太真實,逼使水靈靈激動地睜大迷濛的慧眼。

  「你……你在做什麼?」

  「我在吻你。」赫連負劍深情地說。

  她結巴了,剛醒過來的腦子還不是很管用。「你……為什麼脫我的衣服?」她動彈不得,安安靜靜地張著癡醉的眸凝視他性格的臉。

  「嫁給我。」他簡短有力的請求著。

  他的唇在她胸前移動,暖暖的氣息像電流奔竄過她每根纖細的神經,她只覺得渾身發燙。

  她眼睜睜瞧著自己羅衫被輕褪到腰下,身體倏然變得僵硬無比。「嫁給你嫁給你,幹麼脫我衣服?」

  從來沒有人教過她雲雨之事,她懂得的那些吉光片羽全是從下人丫環們閒聊時偷聽來的,正因為似懂非懂,她才非打破沙鍋問清楚不可,更何況這死傢伙才剛跟她吵了一架……啊!她居然忘記這等大事。

  「色狼!」她大叫一聲,乘勢推開意亂情迷的他。

  「你發什麼神經?」他雖然不是風流瀟灑的美男子,可被女人從床上踢下來卻是生平第一次碰到,該死的第一次!

  水靈靈跳起來,氣勢才形成,頭卻狠狠地撞上天篷,上頭全是硬邦邦的實心木板,這一撞馬上撞出她一泡眼淚。「嗚……都是你不好啦!乘人之危……嗚……」

  赫連負劍把她抱進懷裡,哭笑不得地輕呵她的發心。「你這毛毛躁躁的脾氣什麼時候才會有長進?」

  她垂下睫毛,鼻子輕輕抽氣。「都是你不好啦,全是你害的,你當著那老女人的面讓我難堪。」她已將那件事視為生平最大恥辱。

  他的拇指心有規律地搓揉她喊疼的地方,另一面把下頜抵在她散發檸檬香的頭頂。「小東西,要講理,我是一城之主,你當著眾人面前讓我下不了臺,這叫我以後怎麼帶人?」在這裡,他是法律,也是公權力。

  「反正全是你的理由!」她忿憤地扭頭想離開他。

  「不如咱們來份協議吧。」輕輕拉回她,赫連負劍這次將她摟得更緊,雙臂如鐵交錯,鎖住扭動不安的她。

  「協議?」

  他捧起水靈靈的臉,深深地凝視她,這完全擄獲、迷惑他的小東西,要不是他必須先安撫她的情緒,只怕又要情不自禁地戀上她那恍似會笑的唇。

  「我是男人,在外頭你必須尊重我的意見和決定,要是回到家裡來,就全聽你的。」

  水靈靈皺皺眉頭和小鼻子,表情沒有赫連負劍想像中的開心。他有些吃驚,難道這樣還不夠好嗎。

  「怎麼?」他擔心地問。

  「你經常在外抛頭露面嗎?」

  抛頭露面?「嗯,還好。」他想工作時自然有做不完的事,他不想理自然也有人接手,不過被形容成抛頭露面實在有點那個……

  「還好是什麼意思?」

  真是追根究底,標準的水靈靈脾氣。「意思就是不多。」

  她拍手,大喜。「那也就是說你要聽我話的機會比較多嘍?」小事多過大事,自然她就占上風了。

  赫連負劍輕易地想透這層緣由,不禁莞爾。「你要是嫌日子過的無聊,毗天闕裡有你想做也做不完的事。」

  她臉上登現喜色,如鮮花初綻。

  說實在的,她最怕悶了,以前在家裡三不五時還有個水當當可以陪她說說體己話,來到這裡,春水、春情、揚琴、司畫待她雖然也客客氣氣的,但她總覺得缺少些什麼。

  赫連負劍細策地發現她難以言喻的寂寞,他閃電地啄了她一下,微笑慢慢從他眼底消失,起而代之的是突發的柔情,他的嘴唇往下移,癡纏鎖住她的。

  他不會讓她無聊的;他會給她一個屬於他們的娃娃。

  安靜了好半晌——他突然想到什麼。「小東西,這次半途絕不准再趕我下床,我沒辦法再臨時撤退的。」

  「你……說什麼?」她帶喘地抬起酡紅如醉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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