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陳毓華 > 冷火 | 上頁 下頁 |
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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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巴著你不放,可以吧屍他俯跟瞟她,笑意不減。 「你用不著以這種方式彌補對我的虧欠,我不領情。」如果他是因為安東尼的事來示好,就省下吧! 對她,他忽熱忽冷,這種熱呼的態度又為哪樁? 「倘若,你以為這麼懂就想化解奪場之恨,沒那麼簡單。」門都沒有!一併連窗和通風口全關了,他休想趁隙作怪。 「你還真的記仇。」他看進她一雙幽遠明澄的美眸,內心的冰層又塌了些。 「我一手努力起來的牧場被一個來路不明的人橫刀奪走,換做你,你不氣啊!」牧場對她的竟義大過一切。 呵,她還真不害羞。 「我買下的牧場肯定不是你的。」跨出大宅,暮色四起,炊煙幾許,滿天彩霄,奇豔詭絢,涼風沁人脾肺令人頓覺神清氣爽,塵埃滌盡。 「你說什麼——」她霍地轉身。 歐陽越竊笑。「我有座牧場,買進時,百廢待舉,羊舍及馬廄播搖欲墜,動物只剩小貓兩三隻,雜草長褥比人還高,這麼爛的牧場肯定絕非出自你的手筆對不對?」 好哇!原來他兜了大圈子來羞她,夏小圭睜大明眸,便要插腰。 「插腰是潑婦的行為,你不會吧?」他又笑得壞,像偷吃了油的賊老鼠。 對呀!他說得有理,插腰是潑婦……夏小圭的小臉轉瞬變紅,她不是不好意思,是被氣得血液往上沖。「你罵人不帶髒字。」 歐陽越笑得益發無辜,但其中又有兩分有趣。「我罵誰?」 這賊廝好生狡猾,她忿忿抽出「寄放」在他口袋的手。「道不同不相為謀!」 「誰說我們的『道』不同?你忘了我們還要一起看『快樂』去。」 「唔——」好冷,沒想到他的手那麼暖,一抽離後,她就後悔了。 他瞭解地伸手。「喏。」 她很不爭氣地把手遞上,去他的!她居然那麼沒骨氣地愛上他暖烘烘的口袋和手——咳,謹此聲明,只有手喱! 「我——」她眼珠亂轉,令人更喪氣的是,她忘了剛才兩人爭執所為何來,她居然忘光光了…… 自從他對她那麼一笑後,她就神魂顛倒地把什麼都給忘了,她那麼容易就受他誘惑,夏小圭呀夏小圭,你完了…… 大宅的閣樓裡陸續走進一群人,他們是赤色響尾蛇組織裡的高級成員,也是令人頭疼的問題軍團。 傳訊機、大熒幕電腦,先進的化纖隔音設備,他們儼然把這裡當做總部了。 快手盯著接收器的螢幕以特殊的手法在鍵盤上譯出密碼。 密碼是橫排的羅馬文字,快手經過兩道手續,由傳真機撕下紙張遞給嚴陣以待的雷神,然後進行掃除追蹤的複雜手續。 雷神一改以往的嬉笑神色,慎重將破解的文字呈給安東尼。 安東尼閱畢後由左而右將文件逐次傳遞。 「這梁子是越結越大了。」快手不樂觀地發言。 「他倒好,後臺益發堅強,看來是發狠想扳倒我們才甘心。」牧師不以為然地摸了摸頸際的十字架。 「來呀,誰怕誰?」雷神一臉不屑。 「古巴的黑手黨向來與我們井河互不犯,這次不會只為一個樂手就翻臉,其中必有內情。」國師不愧是國師,思慮比別人更細膩深沉。 「難不成和歐陽越毀了羅塞葉塔在金三角的交易有關?」雷神記憶過人,他有識人不忘的能事,只要讓他見過一面的人或事,過再久他都記得。 「罌粟田已毀,那人渣不可能再有籌碼找人護航。」快手搖頭。 「你少白癡了,只要有利可圖,誨洛英、古柯鹼都是膳銀子的好門路。」雷神又跟他杠上。 「你才蠢,誰不知道古巴黑手黨是以販賣軍火起家的,販毒風險大,利潤又薄,除非無路可走,白癡才去賣那種貨色。」快手不甘被搶白,抨擊回去。 「好了。」沉默的國師作了個手勢。「我們不如聽聽艾曼狄帕瑪先生的意見。」他們雖沒大沒小,可沒人敢亂呼安東尼的名諱;除了歐陽越。 安東尼斯文地笑,一口白牙整齊漂亮。「我不管他們所為何來,他不犯我我也不犯他,靜觀其變吧。」 「就這樣?」雷神不敢置信地垮下臉來。他以為總有些突發狀況好讓他出去鬆動一下筋骨,好不容易盼到有那麼一些些動靜,卻只聞樓梯響,好半晌仍要按兵不動,他受不了了。 快手狠瞪他一眼。「拜託閉上你的狗嘴,讓艾曼狄帕瑪先生講完好嗎?」 安東尼如老僧入定,絲毫不為兩人的齟齬分神。「稍安勿躁,好戲快開始了。」他的話有安定人心的作用,雷神果真安靜下來。「國師,總部請你回去坐鎮。」 即使對方聲東擊西,有國師坐鎮,意大利總部就沒什麼好怕的了。 「我?」國師大駭。他臉色難看極了,一思及又要坐飛機,他恨不得立刻昏倒了事。 安東尼轉移目標。「快手和牧師各自分頭進行我方才交代你們的工作,十天后在老地方會合。」 「我呢?」雷神眼巴巴地開口。 「你留下,我另有任務給你。」 「我不要留下。」雷神耍起小孩脾氣,為什麼眾人都有任務就他沒有! 大家丟給他兼具同情和虛偽的笑容,然後匆匆散會。 雷神跳到安東尼跟前。「為什麼我沒有任務?」 「誰說你澄有?」 「他們明明說——」咦,上當了。「媽的,這群渾蛋!」他豎起中指罵人。 「你過來。」 雷神咧開嘴笑。嘿嘿,他就知道他才是組織裡最重要的人物!!嘿嘿嘿,哈哈哈……哈…… 乾爽舒煦的禾草鋪成溫暖的窩,馬廄裡燈火通明,馬燈明暗不定地照著柵欄最底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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