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陳毓華 > 媳婦說的是 | 上頁 下頁 |
五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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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麼時候去備了那些東西?」芮柚紫可沒想到任雍容背著她讓人準備了那麼多禮,心中不由得小小的感動了一下。 「你第一次回娘家,總不能失禮。」她看起來還挺中意他給的小驚喜,心中頗有些小得意。 「謝郡王設想周到。」她行了個萬福。 「什麼?太小聲了。」 真是給三分顏色就開染坊了,芮柚紫自顧的下車,下車的後腳「一不留心」就踩上了任雍容的腳。 「你這是故意的嗎?」被踩的腳稱不上痛,只是她的膽子越來越大,完全沒把他放在眼裡……說不慣她還是把她慣壞了,唉。 「自家人,客氣什麼。」她回頭睨了他一眼,嘴邊帶著得逞的狡黠笑意,接著向前撲進她娘親的懷裡。 「要回來也不派人說一聲,雲謹和雲厚都出門了,小柳子,趕緊去叫少爺們回家,說姑奶奶回來了。」蔣氏擁著女兒,濕了眼角,看她穿了件鹿絨軟細皮夾襖,又摸她十指暖和,嘴角微動,像是想說什麼最後又收了回去。 「就臨時決定的,想回來看娘親就回來了,您也別忙,弟弟他們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去,咱娘兒倆好好聊聊不成嗎?我才不要他們來分走娘的注意力。」她噘嘴撒嬌。 憑著原主的記憶,她一眼就認出蔣氏,這讓她想起了前世的爸媽,然而更多隨之而來的是猶如潮水的後悔,當時她要是能多體諒爸媽望子成龍、望女成鳳的心情,好好跟他們溝通,告訴他們自己的想法,哪會因為自己的堅持造成往後那許多年的親人如陌路? 是她太不會想,太不懂事了,以為親人是會一直在那裡,沒有什麼來不來得及這種事情,然而,她因為鍋爐爆炸,一命嗚呼,再也沒有回到父母跟前向他們撒嬌使壞的機會了。 從前很多事情只要想法轉個彎,就不會留下遺憾,然而世上許多事是從不等人的。 那她和任雍容是不是也應該這樣?珍惜眼前人…… 她心一動,目光便往任雍容身上挪移,卻見他氣度雍容的朝向母親鞠躬行禮。 「還要請岳母、岳父見諒,女婿多時不曾帶柚娘返家探親,因為柚娘懷孕了,女婿顧忌她的身子,直到這幾日她的身子穩妥了些,才一起返家向岳母岳父稟報這好消息。」 「什麼……有身孕了?!這是天大的喜事。」蔣氏喜極而泣,她太知道女兒這胎兒對鳳郡王府代表著什麼意義。 鳳郡王府對子嗣之看重,勳貴之家沒有不知道的,而對於將女兒嫁進鳳郡王府的他們來說,又何嘗不希望女兒的肚子能爭氣?能在夫家佔有一定的地位,這會兒聽到女兒有了身孕,怎能不欣喜萬分,趕緊叫人去外頭放鞭炮。 「咳……」這時站在門口的芮景之也聽見了他們的對話。 「女兒給父親請安。」 「女婿給岳父見禮。」 「都免了,你一個懷著身孕的女人不乖乖在一旁待著,見什麼禮,我有女婿給我見禮就成了,你能不要動就不要亂動!」嘴裡嚴厲,但語意裡是一片拳拳愛女之心。 芮景之不過四十歲左右年紀,高大健美,穿著鴉青色直裰,留著三綹小鬍子,面貌清俊,要芮柚紫說,就是個美大叔。 「我們男人去外邊說話,你們娘兒倆留在這,別忘記叫廚房多做點菜,把女婿女兒留下來用飯。」 「這事還要你多嘴,我剛剛就已經吩咐下去了。」 芮柚紫以為,在容貌上父親略勝母親一籌,可在管家氣勢上,母親是帶頭羊。 「走吧,去瞧瞧我前些日子購得的綠玉髓,顏色似透非透,半濃半淡,據說是千古難得的絕品。」沒說兩句話,翁婿一同去書房看芮景之急著要炫耀的收藏品。 「真是個小孩。」蔣氏只有搖頭的分。 「娘,您這樣慣著爹,真的可以嗎?」她回來有泰半就是為了這件事,怡情養性她不反對,但是花錢花到搖動家中根本,那就太離譜了。 「他就這點歪毛病,講了那麼多年,講也講不聽,隨他去吧。」 「不管怎麼說也得替雲厚和雲謹留點銀子,他們一個將來如果走上仕途,那得要銀子打點,雲謹也要娶妻都要花錢。」 母女倆倚在西次間臨窗的大炕前說話,芮柚紫手裡拿著蔣氏給的琺瑯纏絲手爐,心中湧起有娘的孩子是個寶,沒娘的孩子像根草這話。 「雲謹那孩子說他如今在你的鋪子裡做事,是真的嗎?」 「我看他是真的對經商這塊有興趣,而且他也想用自己的力量去扶持雲厚,兄弟齊心,其利斷金,娘,以後您有得福可以享了。」 「娘倒是不寄望這個,娘只希望你們一個個都平安順遂。郡王對你好嗎?太妃不難相處吧?」為人母的,叨叨絮絮說的全是希望女兒好。 芮柚紫在娘家用過午飯,飯桌上氣氛融洽,直到暮靄四起,才在蔣氏依依不捨的目光中和任雍容乘車離開。 車聲轆轆。 「見著岳母怎麼不高興?」不騎馬改和芮柚紫一起搭車的任雍容見她小臉繃緊,怪模怪樣的,便試探著問。 回娘家之前不還興奮的直往外看嗎?還巴不得馬車能飛,這會卻看起來有些蔫蔫的。 「被我爹說了幾句。」趁著母親去安排事務,她和父親相談了幾句話,父親卻以出嫁的女兒不該管娘家事為由打發她。 「可以說給我聽嗎?」 這也沒什麼不行的,於是芮柚紫把父親酷愛買古玩金石,拿田產去換喜愛之物的荒唐事情說了一遍。 這是她頭一回向他說事,任雍容聽得很認真,很順手的將芮柚紫的手覆在自己大手裡,輕輕搓揉。「這事交給我,我知道怎麼辦。」 「當真?」 「我何時說話不算話了?」 這倒是。 「不過,為夫要是能把岳父的小毛病修正過來,娘子要怎麼報答我?」他指著自己的臉頰索吻。 這是亮敞敞的勒索了。 「那就不勞駕郡王了,妾身總能想出法子來的。」 任雍容瞧著芮柚紫一臉沒得談的模樣,心思電轉。「要不,換個方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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