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陳毓華 > 吾妻是妾 | 上頁 下頁 |
五〇 |
|
「聽起來是個能幹又勞碌的人。」她和吳涼真沒什麼機會相處,他就算回來逗留的時間也很短暫,她一個妃子要是沒有獨彧在中間,兩人幾乎沒有交集,也不可能有交集。 「沒有他和沈頡就不會有我。」寂靜的夜裡,偶爾有飛鳥在林間撲閃而過的動靜,但也只是轉瞬,兩人依偎著,屋裡安靜得能夠聽到對方的心跳,獨彧溫暖的呼吸均勻的吐在褒曼耳邊。 她被獨彧的氣息和擁抱弄得昏昏欲睡,不過還是有把他最後這句話聽進去。 沒辦法,孕婦不是吃就是睡。她困了,不知道獨彧還說了什麼,抱著他的胳膊偎著蹭了蹭,而後安心的睡去。 獨彧聽到她勻稱綿長的呼吸,知道懷裡的小妻子睡著了,他有力的掌心仍握著她現在已經稱不上纖細的腰肢,用臉頰輕輕蹭上她的臉龐,不斷摩挲她的嬌顏。 這張臉圓潤了些,像含苞待放的牡丹花終於顫放開來,灼灼如華,明豔照人,就算懷孕也絲毫不減風華,再配上一掐就能出水的雪膚花貌,讓人恨不得捧在手心裡永遠不要放開。 有妻如此,夫複何求。 他是徹徹底底的愛上她了,沉溺在她織就的情網裡不可自拔。 第二天,獨彧臉色有些肅穆的回來時,時間還不到已時末。 這時候,他不該在朝陽院處理政務,還是巡視治下嗎? 就算婚後他身上的氣息不再那麼嚇人,通常能看到他臉上出現表情的機會也不會太多,這回是為了什麼? 因為閑著也是閑著,又不能下床,在家百般無聊的褒曼讓人把古箏搬到床前,打算來個重溫舊夢。 可她發現自己這一世還是繼續把琴箏當成擺設好了,指法生疏得很不說,也沒了上一世的熱度,最後是把感覺找回來,但挺了個肚子實在坐不住,摸了兩下子又讓人把箏收走了。 「我剛剛好像隱約聽到你房裡有琴音?」閨閣千金多少懂些能增添情趣的嗜好,這沒什麼不好,雖然成親後不曾聽她彈過,頭一次聽到還頗新鮮,改天他舞劍,若有琴音繚繞好像也很不錯。 「我以前學過一陣子,太久沒摸都荒廢了。」她這是謙虛了,她上一世在琴藝上的造詣不差,想不到這一世走了完全不同的路。 就算仍是做了妾,可她不但有個對她好的男人,還快要有孩子了。 前世的經歷太慘痛,讓她格外珍惜這一次的幸福。 上天善待她,給了她再來一次的機會,所以她不能辜負這份善意,她要好好幸福的活下去! 「來日方長,以後想到再拿出來練就是了,怡情養性不急於一時。」他心裡有事,倒也沒在這問題上打轉。 「你今日怎麼這麼早回來?」她想替他寬衣,獨彧卻是三下五除二自己剝了個乾淨,套上家常的衣服。 「不就被吳涼給煩得不得不提早回來。」那傢伙平常乾脆得很,從不二話,今天卻囉嗦得讓他差點拿茶盞砸他。 她對沈頡、吳涼不陌生,沈頡和他夫人曾經陪同她回門,比起少有機會打交道的吳涼更熟悉一點。 人嘛,有來有往總比點頭之交要熟絡。 獨彧能這麼快就把北越治理成自給自足的藩地,百姓安樂,他們功不可沒,她記得獨彧提過吳涼這些年也攢了不少錢,就算什麼都不幹也能吃喝玩樂個八百年沒問題。 究竟吳涼是怎麼找上王爺,還把雷打不動的他煩得丟了公事跑回來? 莫非是不高興才進門,王爺又丟一堆公務給他? 「也不知發什麼神經,他看上大姊托我做媒。」獨彧公佈答案。 褒曼的眼珠子凸了出來,她掏了掏耳朵。 不是她對吳涼有什麼意見,間題是她姊和吳涼八竿子打不到一塊。「我姊平常出門不是戴著帷帽,要不就是冪離不離身,外人根本沒機會見她真面目,他哪來的機會見過她?」 戴帷帽、冪離,一來為了遮蔽風沙,二來防範路人窺視,尤其冪離的帽沿上綴著足以遮掩容貌或全身的皂紗,外人難以窺見,吳涼哪來的機會看見姊姊的廬山真面目? 「姊姊那日不是來看你?據說是在回廊和吳涼錯身而過。」 褒曼目光微動,「就那麼一眼?」 「唔,就那麼一眼。」驚為天人,惶惶不可終日了。 老實說,獨彧也覺得有些匪夷所思,要說一見鍾情也得見了人家尊容再犯病也不遲吧。 對他而言,自己的小妻子才是最美的。 不過吳涼年紀也不小是該成親了,這些年他忙著到處奔波耽誤了終身,也基於這層緣由,他一開口要他幫忙,他雖不敢拍胸脯答應,但還是回來和妻子說上一聲,沒有推託的原因。 為此,他還被吳涼酸了幾句妻奴,他當然一腳把他踹出門了。 良久,褒曼才開口。「我覺得希望不大。」她不是要潑自己的夫君冷水,而是她姊姊並不打算要嫁人。 褒姒來的那天,她又玩笑的提起名冊的事,褒姒很冷靜的把她心底深處的憂虎說了出來。 從小她就知道自己長了張禍國殃民的臉,所以從不往外走、不引人注目,把存在感降到最低,不招惹任何麻煩,所以順利安然的活到了這把年紀。 她這長相,往難聽了說,尋常人家的男人護不住她,嫁去高門大戶嘛,一個不小心遇上利益薰心的,她有可能成為人家利益交換的籌碼。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