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陳毓華 > 吾妻是妾 | 上頁 下頁 |
四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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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好碎了一地的玻璃心,沈頡也要回家找老婆哭訴,他因為年少輕狂,一時行差踏錯和這人做了朋友,才變成現在的勞碌命,他不回家真的不是他的錯,是誤交損友誤終身……混賬你個獨彧! 此時,在家安胎的褒曼因為褒姒的到來歡喜不已。 這陣子她心裡實在累積太多憋屈,已經到了非找個人倒垃圾不可的地步。 安胎的日子不是人過的,真的落實了茶來伸手,飯來張口,除了床上,她連下個地都不被允許,才知道日子過得有多枯萎。 想想嘛,吃喝拉撒都在一張床上,這種日子哪是人過的?! 偏偏這些話不能說給夫君聽,因為他就是那個獨裁者,她也知道身為差點沒了小命的孕婦,自己要是沒有把胎安穩了,生產不只有困難,胎兒還會不保。 何況這是古代,不是科技掛帥的二十一世紀,婦人生產本來就是一腳跨在鬼門關前,她又動了胎氣,就算躺得全身都發黴了也得躺。 所以嘴上抱怨歸抱怨,她還是明白獨彧所做的一切都是為她好,為此,還是每日乖乖的窩在床榻上,安生了十幾天。 獨彧也深知被困在床上不能動彈的孕婦有多情緒不穩,這不是他一個男人能安撫的,便把主意打到褒姒身上,請她入府和褒曼做伴。 自從知道褒曼出了意外後,褒姒就三天兩頭過府來關心,獨彧卻礙于小妻子的胎象還不夠穩固,屢屢婉拒了她的好意。 這件事被褒曼知道後,她還說了他一頓。 不讓人看,她的家人不更擔心? 姊妹許久不見,褒曼喜出望外,兩人拉著手有說不完的話。 褒曼才從姊姊那兒得知,褒正濤這知府當得風生水起,獨彧很不避嫌的表彰過他兩回,父親對未來的前途充滿信心,說是不遠的將來極有可能升官回京。 另外,獨彧也讓巫太醫去替巴氏看過診,他斷言她懷的是雙胎,並且答應時時照應直到巴氏生產,為此,父親對獨彧感激涕零。 「雙胎?怎麼一開始請來的大夫沒說?」巴氏的月分可比她還大上許多,加上雙胎,真叫人捏冷汗,幸好這幾個月沒出什麼事,要不然…… 「是啊,所以才說幸好王爺讓巫太醫跑了一趟,不然我們還不明白母親的肚子怎麼比一般的孕婦還大,母親也以為只是孕期胃口太好,吃多了。」起初她以為駢州就算是苦寒之地,再不濟掛牌的大夫也有幾個,哪知道此處的人身上要是有什麼不痛快,多是巫醫在看病。 要不是有巫太醫這從太醫院出來的婦人科院使,等巴氏生產時,場面肯定不堪設想。 褒曼越想越心涼。 「看起來我得和王爺說說,看看能不能多請些大夫過來北越。」除了民生、經濟,他們忽略了醫疔這一塊,等晚上王爺回來,她一定得記得說說。 褒姒看著妹妹微微凸起的肚子,有那麼一點不好意思的說:「我能不能摸摸我的小外甥?」 「還不知道是男是女呢,姊姊的心這是歪的。」 「你可冤枉我了,我是轉達爹的意思,爹說不是他重男輕女,是希望你能一舉得男,王爺有了傳宗接代的子嗣,你後面的壓力才不會那麼重。」自家沒有重男輕女的觀念,可夫家呢? 五皇子上面雖然有個兄長,但有跟沒有沒什麼差別,褒曼肩負傳宗接代的責任非比尋常。在褒正濤的想法裡,最好一舉得男,往後再生女,心裡的壓力也不會那麼大。 褒曼明白父親的好意,但是這年頭又沒有什麼超音波,從孕婦的肚子尖還是圓來判斷胎兒性別又太不靠譜,所以她和獨彧都沒有去問巫太醫她肚裡孩子的性別。「那你呢,我給你的名冊,姊姊可有看中意的人?」 「我如今忙著擴大衣舍和染坊的據點,沒空想那些。」那名冊她匆匆瞥一眼就鎖進了抽屜。 「我聽說衣舍已經開遍整個定京,姊姊越來越能幹了。」她礙於身分沒辦法親自去打理那些事業,姊姊很大氣的接過手,就算得帶紗帽出門避著人,不過還是比自己方便出門。 而衣舍也在她的帶領下,越見紅火。 「這不算什麼,再給我一年,整個中原大陸都會有我們衣舍的分號。」褒姒信誓旦旦,臉上充滿自信的神采,像個驕傲的女王。 褒曼對姊姊的勇氣十分欣賞,這是永定王朝,並不鼓勵女子從商,尤其官家女子手上沾染了銅臭,將來婚嫁容易被人詬病,但是在這女子附屬男人的時代,姊姊本是十指不沾陽春水嬌養出來的小姐,如今卻擁有自立自強的想法,這太值得贊許了。 「士別三日,刮目相看,姊姊變成女強人了。」 「要不是妹妹,姊姊哪有今天的成績?」褒姒也不托大,她真心感激妹妹給了她一條可以發揮的路,至於嫁人,她摸摸自己的臉,不可能的事情就不要去多想。 褒姒帶來的好消息,讓褒曼整個下午都非常愉快。 她的歡喜寫在臉上,完全坦露在獨彧面前。 快樂是很容易感染人的,獨彧將小妻子攬在懷裡,褒曼也不客氣的在他懷裡找到最舒服的位置,兩人蓋著棉被純聊天。 褒曼把生意上的事給說了,獨彧摸摸褒曼的發,又聽她把巴氏懷了雙胎卻沒有大夫看出來的事說了一遍,接著才偏著頭看著獨彧光滑的下巴,「駢州府要是能多引進一些退休致仕的太醫到我們這兒來該有多好,起碼婦女兒童有保障多了。」 「北地缺乏醫者的事情我也略有所悉,太醫也不是不能,多的是太醫退休後,年紀不大又無處可去,沒有可以發揮的場所。你這法子可行,倘若我們開出優渥的條件招募,不說那些真心想為民的醫者,看在銀子的分上也不怕沒有人來。」 獨彧分析得非常有道理,在不久的將來,果然許多退休的太醫帶著徒子徒孫過來投靠獨彧。 褒曼抱著獨彧的胳膊,「我就知道你有辦法!」 獨彧繼續撫著她的發,眼神溫柔。「吳涼人脈廣,日前又回來了,他認識的人多,前腳剛進門,後腳就把差事交給他,好像太不人道。」獨彧話鋒一轉。「反正他是那種閒不住的人,把招攬大夫的差事交給他,他才不會歇過氣來就沖著我抱怨無聊。」 二十幾年苦心經營的商業版圖,如今的他富可敵國,雖然之前為了穩固北越的經濟撒了大把的銀錢出去,如今北越民生不再凋敝,經濟以看得見的速度在飛躍,花出去的銀子也以倍數的速度回來了。 也就是說,他比以前更有錢了。 這麼多年以來,沈頡和吳涼其實早就有能力把棒子交給心腹,讓自己過逍遙日子,可為了北越這塊不毛之地,吳涼承擔了所有的重任。 這回,只能說這傢伙想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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