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陳毓華 > 吾妻是妾 | 上頁 下頁 |
四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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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妨,我記得就成。」獨錦笑得很是愉快。 獨彧用一張面癱的臉瞪著獨錦,「有話快說。」 「五哥變爽快了。」還有點人味了。「五哥可知京裡發生的事?」 獨彧捏了下袍子的袖口,「邸報裡寫了。」 「別告訴我,五哥不知道邸報裡的東西來到你這裡,已經過時了。」 「那又如何?」他該知道的並不比獨錦少。 就因為他們被排除在風雲詭譎的皇宮外,對那裡的動靜更加需要上心,不為別的,就是要自保。 對許多人而言,二十年或許只是成長階段,對獨彧卻不是。他的二十年步步艱辛,殫精竭虎,用心計較,絞盡每一分心血腦汁讓自己變強,變得能夠立於不敗之地,不再任人宰割。 京城裡的波濤洶湧並不會因為他和七弟的離去有什麼改變,那些人角力得更加厲害了,只要有人被抓著小辮子,就能羅織一堆罪名,反正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誰叫他們生長在皇家,空有光鮮亮麗的外表,其實所要付出的代價往往超過尋常人能想像的。 那金碧輝煌的皇宮總有流不完的血、擺脫不了的宿命,但是又有更多的飛峨要往前撲,無人能擋。 「就算太子被廢,也不如何?」獨錦如同彌勒佛的笑臉,不笑的時候很少,幾乎無人看過。其實他不笑,可怕程度並不亞於獨彧的冷面寡淡。 「因為太子妃連續生出怪胎,被文武百官上告上神警示德性有虧?」 獨錦莞爾,「本王就知道五哥不是置身事外的人,五哥的消息靈通非比尋常,七弟佩服。」 「你別忘記他是父皇最寵愛的兒子,地位非其他皇子能取代。就算被廢,誰知道有沒有再起的機會。」向來皇位立長立嫡,皇帝卻因為寵愛這個貴妃所出的兒子,將幾代傳下的國詔改為立賢不立長,這不只引起諸多大儒、朝臣非議,更引起朝中派別對立,攻訐誹謗皆有之。只是,權臣們再如何不贊成仍拗不過皇帝,本是六皇子的獨予終究越過上頭幾位皇子,被立為東宮。 「重新再起?五哥,你以為大皇子、二皇子,還有其他旁觀的皇子們會給獨予複起的機會?他好不容易倒臺,想稱此機會一舉打垮他的大有人在。」這事攸關到最後誰能站上高位,笑瞰天下江山,若不隨著潮流就只能落得被撲殺的命運。 「他們會怎麼做,本王不關心,本王不是池中的傻魚,只要坐收漁翁之利便是。」 獨錦哈哈大笑,「五哥,七弟就等你這句話,七弟有奪嫡之心,你助兄弟我一把如何?」 獨彧定定的看著還有些渾身亂顫的獨錦,「你想找死?」 「五哥這麼說就岔了,七弟這不是想活下去嗎?」 「你想要什麼?」 「借五哥的京畿守備令牌。」 京畿守備令牌可調動禁軍,此二衙是京城防禦的最後一道關卡,應該說是皇宮倚仗的屏障。 獨彧很稀罕的變了顏色,這一變,五官有了些表情,難得在獨錦面前說了真心話。「要奪嫡,光憑個人的武力是解決不了事的,要手中有權,掌握軍隊才行。」 「這點就不勞五哥費心,七弟自有辦法。」他也不是軟柿子,為了今日他已經準備許久。 十年磨一劍,他也磨了將近二十年。 獨彧慢慢的眯起了眼,「你可想過,就算你能掌握軍隊數十萬的助力,可擁護你上位的人太少,現實上,你想上位很困難。」 獨錦大手一揮,有那麼點豪氣干雲的氣魄。「這不是最主要的,沒有根基可以再建,何況七弟只要打著正統的名頭,總能招來一些忠誠的部屬。」 「既然你心裡有數,算本王多事了。」 「七弟倒是想知道五哥對那個位置,沒有別的想法嗎?」 「以前有,如今沒有。」上一世他也曾想過,但是重活一世又遇見了他的側妃,那些念頭已如明日黃花。 「如今不代表未來的意思嗎?」獨錦試探味道濃厚。「七弟也知道五哥的實力不僅於此,若是有心於大位,未必不成。」 「你們稀罕,本王並不,本王只想守著妻女偏安北越,足矣。」儘管試探吧,他暫時不想,也沒必要曝露所有實力。每個人都有籌碼,哪能把底牌全部掀給別人看的道理。 獨彧和他那位側妃的事,獨錦有所耳聞,「那位求來的側妃,看來深得五哥的心。」 「別打她的主意。」連問一問都不要!這是純粹男人的獨佔慾了,自己的所有,絕對不許他人染指。 「五哥誤會大了,七弟也是有兒有女的人,要不是為了他們,我拚這老命做什麼?」想借人家的力他也得交點心,讓人家看見他的誠意在哪裡。 他在南面也是王,雖然仍要受皇帝制約,但只要他安守本分,只要皇帝在位一天,他也無須太過煩惱。 但人無遠虎,必有近憂。父皇不可能做一輩子的皇帝,將來上位的兄弟只要看他不順眼,他這南王隨時就得掉腦袋。 為了往後無憂無虎、平安舒坦,沒有人隨時要你命的日子,他只有豁出去了!他想來想去,想到了五哥,這才跑到北越來尋求他的援助。 「咱們這是算達成協議了?」獨錦想拍板定案。 「幫了你,我有什麼好處?」獨彧也不客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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