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陳毓華 > 吾妻是妾 | 上頁 下頁 |
三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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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是怕自己去了正妃那兒被欺負,給她仗人勢呢。 盛情難卻,褒曼只能心虛的讓宣姑姑領著她,浩浩蕩蕩的去了正妃住的粹芬院。 粹芬院不同於她住的長樂院,是身為嫡妻才能有的待遇,整個後院氣派巍峨,金碧輝煌就不用說了,通報之後,下人一去半個時辰都沒回來,褒曼頂著冷颼颼的天,硬生生的站到腳底麻木快要失去知覺。 但是她頭頂上好歹有一把大華蓋,跟著她來的下人和侍衛們可是什麼都沒有,她有什麼好撐不住的。 宣姑姑暗地打量褒曼的表情,半個時辰過去,只見她把雙手攏在手爐裡,風帽下的容顏紋絲不動,好像會遭受這樣的待遇,她早就預想到了。 這樣的氣度和王爺那位動不動就砸了滿屋子玉瓷器泄忿的正妃簡直天差地別,這才是恭親王府需要的王妃啊! 當然她這話只能在自個兒的肚子裡說,半句不會透出來。她的嘴要是不夠嚴密,早就活不到跟隨王爺出宮甚至到封地來了。 她能爬到如今這位置有很多原因,嘴巴牢靠,亦是她的優點之一。 粹芬院的下人像是掐好時間,多一分不曾,少一分也沒有的,准准半個時辰後回來了,說王妃昨日睡得遲,平時起床後精神差不欲見人,側妃請安就不必了,請回吧? 「請王妃多保重身體。」拿低血壓當藉口?既然過場都不讓她走,不要緊,她也省事。 回到自己的處所,卸了厚重的衣物和釵鬟,踩著溫暖的地板,一杯熱茶入喉,褒曼這才松了一口氣。 歇足了氣,她這才有心情打量自己住的地方。 所謂的長樂院是和前院以梅花林子隔開的後院,她住的這個地方三明兩暗,明間是廳,次間均為冰裂紋窗檻,糊著紅色紗窗,色澤明妍,是起居室加書房,面積大又寬敞,最里間的臥房就更大得不像話了,東廂兩翼還有兩處耳房,後罩房及庫房。 臥房外頭的回廊與庭院廊下掛了各式各樣的琉璃燈,屋裡,描金鸞鳥的小熏籠裡燃著摻有梅香的上等銀絲炭,這會兒宮人已經把早膳擺好,一早起床就不見人影的獨彧也回來了。 「參見王爺。」 「你我夫妻,往後不用行此大禮。」剛進門的獨彧身上還帶著清晨薄霧的濕潤氣息,語畢就進了浴間,稍後才出來。 他這是幹什麼去了? 丁香在她旁邊看似不經意的提點著說:「王爺晚上臨睡前有讀書、習字,清晨起來練習弓馬刀劍,打熬筋骨的習慣。」 原來是這樣。 誰說古代男人的日子比現代男人好過的?只是拚搏的方向不同,想成功、想立業,想出人頭地的心,不論任何年代都一樣。 這道理似乎說得通了,他看似和健康兩個字差距很遠,可昨夜靠著他的胸膛,感覺並不單薄,雖然稱不上有肉,但絕對不是排骨。 獨彧很快換了一身袍子,看著滿桌未動的早膳。「怎麼不先用?」 「有人一起用飯,飯菜會特別香。」 「很少有人能陪我一起用飯。」 獨彧說得稀鬆平常,褒曼卻為之震動,他不是有正妃的人嗎?那位嫡妻都做什麼去了?就算王府和尋常人家的夫妻有些地方不一樣,可再怎麼不一樣,陪相公吃飯這麼家常的事也省略的話,那叫什麼夫妻? 「往後王爺若是過來,妾身就算再忙也會陪王爺一道吃飯的。」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他的聲音雖然仍舊帶著冷意,但聽在褒曼耳裡卻分外悅耳。 「妾身是女子,不是君子。」她說得俏皮。「不過就算身為女子也要講信用的,沒有信用怎麼跟人家做生意?」 「本王不是生意。」他一個眼刀子射過來。 褒曼發現這位王爺只要不爽,自稱就會改為本王,看起來並不若表面上的冷漠,孩子氣得緊。 「夫妻哪裡不是生意,生意做得順風順水就能長長久久,要是合不攏,一拍兩散,分道揚鑣也不是沒有的事。」 「你不會有和本王分道揚鑣的那天!」 他不會想跟她說永遠兩字吧?別說現代人不相信,老實說她這穿越女加上重生的人也不相信。 褒曼用象牙筷子夾了一筷子魚肉放到他的碟子裡。「王府裡的規矩不會是王爺沒動疾子,身為妃子的我們也不能吃吧?」 「規矩是這樣沒錯,在你這裡不用遵守,哪天我要是晚歸,你自己吃了便是。」 褒曼在家當閨女的時候飯食也不差,只是這兒的食物更精緻,分量多,菜色也多。 六個靠山小碟,一格核桃穰兒小菜、一格鮮荸薺拌菱角、一小銀素兒葡荀酒、一小十香瓜茄、一小紅糟鰣魚、一小潑油香椿、一盤燒羊肉、蒜燒荔枝肉、一碗黃熬山藥雞、蔥白椒料桂皮爛羊肉、蒜蓉炒雀舌、野味拌雪藕、炒青菜,兩大盤玫瑰鵝油燙麵蒸餅和胡麻粥。 他們才兩個人,就算她是個吃貨也吃不下這麼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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