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陳毓華 > 天命妻 | 上頁 下頁 |
三十八 |
|
他毫不客氣的撥開想阻攔他的掌櫃,走到孫拂面前,這個女子瞧著年紀輕輕,還這般美貌,恐怕連他一拳都挨不住。 「請問是哪位公子?」 捕頭傲慢的揚起頭來。「我家公子就是順天府府尹的獨子,幾日前因為偶感風寒,遣人來你家藥鋪拿了藥,誰想吃了藥病情反而加劇,這幾天已經臥床不起了,你們說,這是不是謀財害命?」 他指著孫拂,存心要她給個說法,身邊的捕快手已按上佩刀,只等一聲令下就要動手。 鋪子裡的夥計早被打得鼻青臉腫,看著寒光閃閃的刀,哪裡敢上前。 「姑娘這般貌美,你要是低下身段求我,也許我還能在府尹大人面前替你說情一二。」 他垂涎孫拂美色的表情不加掩飾,手一伸,食指眼看就要輕浮的往孫拂潔白的下巴摸去。不過是個商戶女,還不是他想怎樣就能怎樣。 孫拂還未說話,卻見一道人影飛身向前,一腳將那首領踹飛出去,接著外頭湧進更多手持繡春刀、身穿飛魚服的錦衣衛。 外頭看熱鬧的人都呆立在原地,先是順天府的捕快,現在又出現驚天地泣鬼神,夜半能止嬰兒哭號的錦衣衛,一時竟摸不透這家藥鋪的底細,但有些眼尖又見過大場面的隱隱覺得謝隱面善,可真要他說在哪裡看過,一下又說不出所以然來。 「孫姑娘。」羅翦認出孫拂,更驚訝她的雙眼完好,還來不及述話,就聽那捕頭不知死活的喊聲響起—— 「順天府辦案,錦衣衛何必來插一腳?」 冷戾從羅翦眼中一閃而過。「從來只有錦衣衛向別人舉刀,順天府算什麼東西!」 那捕頭頓時失了底氣。沒錯,順天府權力是很大,到處能橫著走,但也在錦衣衛之下。錦衣衛是什麼,是皇上的刀,天下人只要他們想都是刀上俎。 他還舉棋不定,就聽見羅翦冷喝,「還敢動手,給我繳械!」 錦衣衛一湧而上,與那些捕快交起手來。 謝隱上前將孫拂護在身後,怕刀劍無眼傷了她。 孫拂感動了一把,兵荒馬亂的,謝隱沒想著自保卻挺身保護她,看著傲然挺立在自己身前的男人,覺得心軟得不可思議。 這種被全心全意保護和寵愛的感受,除了她爹娘,她兩輩子都沒有在任何人的身上體會過,不想這一世老天居然補償了她,有個男人在必要的時候挺身站在她前面,為她擋風遮雨,又或許在無風無雨的時候並肩同行,四時之景皆有人同賞,何嘗不是一種幸福。不消片刻,那些如狼似虎的捕快的兵刃都被擊落,一個個束手就擒。 「等等。」孫拂出聲。 藥鋪被砸了大半,藥材撒了一地,方才一陣打鬥,孫拂的裙襪也難免被藥粉波及了一些,只不過她現下顧不得這些。 「各位大人息怒,小女子開門做生意不過將本求利,捕頭大人言之鑿鑿府尹大人的公子因為吃了姚記藥鋪的藥,病情加劇,不知可否帶煎煮過的藥渣還是藥方過來?要是我家鋪子的過失,該承擔的責任我絕對負責到底;若是誤會一場,也盼府尹給個說法。」 京城這麼個地界,掉片瓦都能砸到貴人,今天這件事要是沒有個圓滿的說法,以後結了順天府府尹這麼個仇家,生意到底還做不做? 「你的意思是我們誣告?」 「自然不敢,凡是講求證據,總不能隨便來個人說我藥鋪的藥有問題,錯就全在我身上,那整個京城的生意還要不要做,還有沒有王法了?」開門行商以和為貴,在不得罪人的範圍自然話要說得漂亮些。 「我看吃錯藥是假,來找碴是真,孫姑娘最近可曾得罪過同行還是競爭對手?」羅翦手段雷厲,審過的犯人沒有上萬也有上千,再硬的嘴他都能撬出想知道的消息。 孫拂歎了口氣。「這鋪子我接手不到半月,實在想不起來哪裡得罪過誰。」 「那人由我帶回鎮撫司,鎮撫司裡最多的就是審訊犯人的刑具,我想起來,我多時不曾替人穿過琵琶骨,剝皮、剜舌、斷脊,要不都嘗嘗?」那捕頭眼中已經有了懼意,羅翦只是多添一把火。 鎮撫司的刑具之多,酷刑之毒辣,令人匪夷所思,一聽羅翦這麼說,幾個膽子小的捕快居然尿了褲子,一時氣味實在不好聞。 錦衣衛的變態酷刑,只是從嘴巴說出來就夠教人不寒而慄,要是用在身上,不如拔刀自裁算了,也好過受這般的淩遲。 「我說、我說!」尿了褲子的捕快不去看捕頭的臉色,如實道來。 原來府尹公子身上的疹子是真有,不過是他不聽大夫勸告,在服藥期間猛吃海鮮,與姚家的藥鋪並無干係。正好有人使錢讓他們來找姚記藥鋪的磴,他們便拿府尹公子的病當筏子。 「指使你們的人是誰?」孫拂問。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