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陳毓華 > 炮灰胖主母 | 上頁 下頁
三十


  他幾乎喜極而泣,他不知道這一切要歸功於什麼,唯一能確定的是來到巴山後,吃了夫人煮的飯菜和喝了這裡的水,他寂靜已久的耳朵該死的有了反應。

  他把這話偷偷告訴江彪,江彪二話不說把他拉到偏僻無人的地方,將他過去傷痕累累的後背露給他看。他以前就看過,就算結了血痂,也看得出來當初的傷勢有多重,可現在那些紅痂只剩下小小的白條,就連臉上那條人見人怕的破相刀疤都幾乎要看不見了。

  兩人自詡是粗人,但發生在他們身上的事情太不可思議,兩人反覆商討,得到一個結果,那就是他們身上確確實實出現了令人詫異的奇跡。

  都說一方水土養一方人,他們肯定是吃喝了這皇陵龍脈下的水和種出來的食物,加上夫人巧手,這才治癒了他們。

  兩人從此下定決心,一輩子替夫人做牛做馬,只要是夫人的話,說一不二。

  寶臥橋自然也替丁鵬高興,至於居功,她不敢,那都是靈泉的功勞,她不過是借花獻佛而已。

  「恭喜恭喜,這是喜事,祝賀兩位。」她笑語盈盈。

  皇甫去疾放下筷子,「這裡面一定有不為人知的秘密。」眾人一片死寂。

  「我說,神醫你醫術不如神仙一點指,這種事吞下肚子去就好了,何必說出來泄自己的氣?我們知道你的本事,不知曉的人還以為你就是個走街串巷的鈴醫,半點本事沒有,淨吹牛。」瞿伯很不給面子的揶揄他。

  皇甫去疾翻了個大白眼,清雅如松柏的人翻白眼,還當著眾人的面前,這也不能稍稍讓他舒坦一點。先是希白,太醫院院判宣告無藥可救,接著是丁鵬,他那雙耳朵是他親自醫治判定的,如今大逆轉,這皇陵,應該說陸家這小院難道是百年難得一遇的風水寶地?又或者先帝和祖宗們顯靈?要不然哪來此等荒謬的事情發生?

  蹦出來這樣一個神仙地,只要生病的人們來這裡住上一住就能痊癒,還要他這神醫做什麼?難道要他提早退休奶娃子去?

  桌上的人才不管皇甫去疾的淒風苦雨和複雜的內心戲,冰糖肘子一人一塊是不夠的,搶完肘子,戰爭尚未結束,雞肉也是熱門選項,輸人不能輸陣呀,於是這些人的吃相,實在太一言難盡。

  眾人高高興興的啃著小排,眼裡亮晃晃的,因為實在太香,江彪和丁鵬沒忍住,最後還拿了白饅頭沾鍋底嘗味。

  等一腦子漿糊的皇甫去疾回過神來,飯桌上只剩光溜溜的碗盤,同時還得到寶臥橋抱歉的眼神——客官,抱歉,明日請早。

  他自暴自棄,灰溜溜……不,是很有骨氣的回偏房去了。

  第二日,江彪正要招呼神醫出門的時候卻發現床榻上已經空空如也,皇甫去疾留下書信,說是見識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又說來到這裡讓他知道學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他必須再去拜師學藝,鑽研更高深的醫術,增強自己的實力,至於歸期,大家有緣再見了。

  陸玦安慰寶臥橋,「他這個人的性子就是這樣,好勝心強得很,想回來的時候自然就會出現。」

  寶臥橋倒是無所謂,有的人習慣站在雲端,一不如意就容易使小性子,等氣性過了,回來就像個沒事人了。

  ▼第九章 生活逐漸上正軌

  吃飽飯剛開始瞻嗑的一群人還沒有散會的意思,瞿伯拍著已經日漸不見腰身的肚子,開口道:「橋……都是夫人的功勞,咱們一日的功夫就把三十畝地都翻完了,明日就能買種子育苗,後天咱們就搭暖棚。」

  他對今天的翻地速度很是滿意,可爺冷廳廳拋過來的眼神,讓他心中的警鈴大響。

  江彪用筷子敲了敲桌子,「你怎麼忘了,橋妹子……夫人,說了咱家的種子不用育苗,直接種地裡就可以了。」陸玦「一視同仁」的冷冽眼神凍得他起一地的雞皮疙瘩 ,屬下知道錯了!

  瞿伯拍了下自己的腦袋瓜子,「瞧我這記性……」

  寶臥橋壓根不知道這幾個人的眼眉官司,她的感想是,這幾個男子漢大丈夫,不只飯量驚人,幹活兒也不輸人。

  吃過飯,幾個人都很識趣的歇著去了,明天的活計才是重頭戲呢。

  江彪拉了瞿伯一把。「老瞿,你剛剛有沒有感覺到主子爺的眼神好像要吃人?」

  瞿伯抖抖掉滿地的疙瘩。「我以為爺是針對我一人,沒想到你也是。」

  爺那久違了的怨念眼神,沒想到殺傷力還是那麼強……

  飯吃飽了,人也散了,時間過得真快,又是一天過去。

  「阿玦,你先去歇著,我把廚房的活兒忙完了再替你打水洗漱。」幸好油膩膩的碗盤總有丁鵬幫忙清洗,要不然她一想到燒了菜還要收拾碗盤,天天這樣她一定會罷工。

  「洗漱的事我自己來就行,倒是你忙前忙後了一整天,要不這廚房的事還是請個人來幫你。」

  這傢伙越來越會疼人了,只是她的態度還是要擺正。「也就幾個人的飯食,他們喜歡我就做,改天我要是懶怠做飯的時候,再同你說。」

  請人手嗎?她也想啊,只是家裡多個幫手,吃喝是小事,發工錢才是大事,陸玦的私房看著挺多,金光閃閃,琳琅滿目,實際上他手上能活動的銀子都拿去買了林地,餘下的不在身邊,也就是說看不著也摸不到,她只能幹瞪著他偌大的身家流口水,所以請人一事,自家的經濟水平還跟不上,再說吧。

  陸玦睜著眼睛看著炕上的青色帳子,一片素色,什麼花樣也沒有,偏偏讓他的腦子有點亂。

  他心煩意亂地翻了個身,餘光看到幾上放著的新衣裳,他沒想到寶臥橋會給他做衣服,那衣服的領口和袖口用的是象牙白,別處是湛藍,淞江布料,簡單素雅。

  她身上穿的大多是麻布短打,給他用的衣料卻是比普通白棉布價格要多出一倍的淞江布,那個傻丫頭!

  那個小姑娘就睡在一牆之隔外,夜還不深,這時候的她在做什麼?

  他閉上眼睛索性不看不想,偏偏一顆心無法控制,一閉眼,腦子裡就出現寶臥橋的笑、寶臥橋的嗔,還有她在灶台前揮汗如雨的樣子。

  她不是柔弱攀附男人的菟絲花,她舒朗開闊、仗義韌性,對江彪和丁鵬的到來什麼話都沒有說,這樣的女子可頂立門戶、可相夫教子……

  陸玦垂下眼,月光透過窗紙傾泄在炕邊,他捫心自問,他渴望寶臥橋嗎?他想要寶臥橋嗎?他想時時刻刻都能見到寶臥橋嗎?他願意推翻以前對她的成見,毫無掛礙的去追求他的渴望嗎?

  答案毋庸置疑,是的是的是的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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