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陳毓華 > 炮灰胖主母 | 上頁 下頁 |
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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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把石乳收集起來放在小瓷瓶裡,只用靈泉兌進井水裡洗澡洗臉,就這樣效果也是極好,至少她的肌膚已經不再像以前那麼粗糙,以前刻意曬黑的皮膚,以及被陽光曬出來的斑點都消失了,身材不再臃腫不堪,她卻沒打算繼續瘦下去,畢竟這麼短的時間改頭換面還是太驚悚了,慢慢來就好。 倒是衣裳還真沒法穿了,不如明日去成衣鋪子買兩件回來替換吧。 她手上還有幾兩銀子,不多,也就是從將軍府帶出來的那點例銀,還有兩朵珠花、一根金釵,其他的都叫那些如狼似虎的官爺搜走了。 非到萬不得已,金釵她是想留下來的,不論將來應急還是怎樣,女人的手頭不能一點銀錢也沒有。 只是啊,給陸玦請大夫、買藥,還有她需要的紙墨筆硯、蠟燭,就算挑著最便宜的買,也費了她將近二兩的銀子,二兩銀子可以買多少米麵油、買幾匹的布料了? 唉,這錢不經花啊! 不想了、不想了,這個問題太燒腦,先扔一邊去,車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她從小櫃裡拿出一疊宣紙和墨錠、硯臺、一枝羊毫筆,發狠點上兩根蠟燭照明,雖然說她的眼睛現在好使,仍怕光線不足把眼睛熬壞了。 磨好了墨,一切準備妥當之後她開始振筆疾書、埋頭苦幹,在文字的想像世界裡遨遊,下海……不,重操舊業,等稿子寫完就知道有沒有人要了。 她得努力的開源,都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小院是在巴山沒錯,可她有多少斤兩,自己不用據量都知道,充其量就是個中看不中用的,空有一把力氣的她在山腳下拔拔野菜可以,要她上山去打獵,沒那本事。 對陸玦委曲求全的討好,不過是她穿成了人家的炮灰正妻,她又完全不想變成炮灰,經過這些日子她也看出來了,她和陸玦不是一路人,蒼鷹怎麼可能在籠子裡終老?就算不小心墜到山坳裡,他也是見過山頂風光的人。 雄鷹是飛在崇山峻嶺間的,如今落難鄉野,她沒有足夠的能力助他返回天際,唯一能做的便是盡力對他好一些,將來等陸玦回京去,到時候兩人和平分手,她過她那蒔花種草、寫書歲月靜好的平淡日子,兩人客氣的做普通朋友,改天她要遇上什麼困難,總歸有這層關係在就是個保障。 別怪她多想,這世道女子生存本就艱難,往後她一個人就算掙了再多的銀子,在權勢面前,人家只要輕飄飄一句話、一根指頭,就能讓她家破人亡。 但是這並不妨礙她的努力,將來離開這段婚姻、離開這個男人,她除了設法養活自己,還要讓自己活得恣意自在。 她原來以為大珖朝文風鼎盛,讀書風氣盛行,書籍的需求量必然不小,受雇為人抄書的傭書行業大有可為,出乎意外的,這年代的造紙術和印刷術已經很發達,也因此造就讀書的普及,書鋪也如雨後春筍般的出現。 傭書這行雖然還存在,但已經不是時代的主角,只有某些特定需求才用得著人工抄寫,所以她改弦易轍寫話本子。 她也問過瞿伯,知道京城的書坊多是聖賢書為主,除了文集、曆書、陰陽、雜記,因為科舉制度的實施,儒家的經典著作、舉業書冊、道德垘本是熱銷項目,至於小說之流,瞿伯應了一句—— 「沒有人會把銀子浪費在無用途的書冊上。」 她不知道她寫的書會不會受歡迎,但凡事要試了才知道。 夜將墨色潑滿了窗,萬籟寂靜的夜,穿好衣服的陸玦慢慢側躺下去,這時候,各家的煙火味道已經散盡,鄰里孩童的嬉戲玩鬧、婆媳對罵、夫妻拌嘴聲的家常都隱匿在夜色裡。 他從小在京城長大,要多繁華有多繁華,雖然後來去了邊關,一群糙漢子也沒個消停的時刻,策馬覽盡千里江山,仰天長嘯,何等意氣風發。 來到巴山這樣安靜的地方,他一開始很不習慣,整個人頹廢喪志,只想著他的時間就要停止在這裡了嗎? 爹娘都為國捐軀了,留下他,那時的他知道自己還有祖父這棵參天大樹可以倚賴,但是連祖父都離去,現在的他成了一葉孤舟,再也不會有人摸著他的頭讚賞他槍使得好,劍使得行雲流水,再也沒有人為他斬了胡虜首級後,與他笑飲一杯烈酒…… 他下意識翻了身,想甩開腦子裡雜遝的思緒,然而腰間的疼痛竟沒有傳來,他一怔,往腰際一摸,毫無痛感,他果斷的拆開包紮的白布條,拿到眼前一看,上面沒有藥膏,沒有血跡膿水,沒有臭不可聞的腐肉。 他往傷處摸去,不是他的錯覺,原本微爛且凹凸不平的傷口不見了,肌膚光滑如鏡,因為不信邪,他來回摸了好幾次。 確定傷口消失後他又摸向斷腿,微微的疼痛立刻傳來,他知道自己身上有奇跡發生,斷腿的疼痛感還在,但如果說以前是九分疼,現在只剩下三分,而這些…… 他起身下床,用單腳踩在地上,身軀已經能行動自如,至於斷腿,只要不使力,拖著腿行走一點問題也沒有。 激昂的興奮過去,他逐漸靜下心來,他今夜吃了寶氏給他送的兔兒面,非常好吃,遠勝於他以前吃過的任何麵食,她還幫他擦了身子,肌膚彷佛還殘留著棉巾擦拭過所帶來的舒適清涼感,尤其是碰觸傷口時……她到底對他做了什麼? 他忽然覺得這女子有不為人知的秘密,或許還隱藏了別人不知道的才能,她的粗鄙或許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就如同她刻意讓自己肥胖一樣。 抱著一肚子的疑慮,打從戰敗至今,這麼長久的日子以來,他第一次熟睡了。 寶臥橋一早打水洗了臉後出來倒水,發現平日倒水的地方居然冒出了嫩芽,有兩顆小苗特別顯眼,她靠近一看,看出是兩株枇杷苗。當年,也不知道是誰將種子落在這裡,這些日子因為她不經意的澆灌,竟然冒出芽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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