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陳毓華 > 女兒意 | 上頁 下頁
二十二


  這個人真矛盾,方才要他去勸架說什麼也不肯,現在又迫不及待。

  「不要緊,我馬上回來。」他臉上多抹了淡淡笑意。呵呵,這是不是代表她也有點在乎他的生死啊?

  被人在乎的感覺真好,被心愛的人在乎更是通體舒暢,快樂似神仙。

  闕勾快樂地竄身鑽進人堆裡。

  剛剛他大概看清楚了這些武林人士為了什麼起爭執,他以指為劍,靈蛇般地制住黑衣人的頭頭,絲毫不怕人家把他的指頭當蘿蔔切掉,而他經過的地方,就看見一張張氣憤又無可奈何的臉呆若木雞地「種」在當場,各有各的姿態,要不是有些姿勢太過不雅,還真的可以拿紙筆來描繪一番。

  嫘兵兵緊張的情緒隨著越來越多人被釘住而放緩,眉心的皺摺先是自動舒開,還緩緩地注入好笑。

  真是要命,就連生死攸關的事情他也能胡搞一場,讓人哭笑不得。

  拍拍手,闕勾回頭看看自己的豐功偉業後,噗哧發笑,俠客的端正形象馬上破功。

  他哈巴狗似地跳回嫘兵兵身邊邀功。

  「我動作很快對不對?」

  他不會是來要求誇獎的吧?瞪著闕勾越發靠近的臉,她不得不雙掌向前止住他逾越的靠近。

  「大和尚們都在看著,你安分點。」

  闕勾眼珠骨碌一轉,果然,那些沒事做的大和尚個個眼睛都望向這邊來。

  「誰允許你們這樣看我娘子的,出家人犯色戒,統統罰面壁半年!」

  闕勾的話一出,所有的光頭馬上低垂,只見一排排亮晶晶的光頭。

  他見狀,拉了嫘兵兵就要走。

  「小施主,我們又見面了。」道貌岸然的鼓燈大師口念佛號,擋住闕勾的去路。

  「不見不見,因為又要說再見!」闕勾滑溜得像條鱔魚一樣。

  「來人!這回說什麼都要把他請回少林寺不可!」讓人在他的眼皮下跑掉,他這戒律院住持真的丟盡顏面。

  「慢著,事有先後,你不覺得應該先把那些木頭人處理完再來逮我?」闕勾指指那些黑衣人。

  「不急,這些人既然都中了施主的定身法,一時半刻不怕跑掉,我比較擔心的是你。」吃一次虧總要學次乖,鼓燈大師記取教訓。

  「你什麼時候變聰明了,早知道就不幫你,不過,本爺爺要走,誰也攔不住。」他討厭有人把刀架在他脖子上。

  「闕施主,這件事跟你也有切身的關係,請留步。」

  「你說留我就留不是太沒志氣,那些怪裡怪氣的傢伙不來找我麻煩是他們知道小命可貴,而且不管什麼事,他們找上的人是您,您就勉為其難攬起來吧,天將降大任於斯人,都要經過一番寒徹骨的,大師們好不容易下山,多些刺激玩玩也不賴,至於我,就不勞你們大家費心,不見嘍。」

  「說什麼都不能讓你走!」鼓燈大師把權杖一橫,擋住闕勾去路。

  闕勾看著那把重量不清的權杖,摩挲著下巴,然後露出狐狸一般的笑容來。

  「大師啊,你非要我跟你回去,為的也就是因為貴寺的大住持不在寺內,離家出走很多年了對不對?我來想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你說如何?」

  以為一場糾纏難免,想不到是好聲好氣的商量。

  鼓燈大師為人耿直,出家人又不興追殺人到底,他水袖擺動,收回殺氣。

  為了顧全自己,闕勾很快樂地把彌勒大師給出賣了。

  第七章

  嫘兵兵還是接下護送左家的生意,因為家裡的米缸在今天早上空了,最後的一瓢米煮了稀飯,現在統統在大家的肚子裡。

  「為五斗米折腰,我就認了,但護送情敵進京這事,為什麼要我去做,我打死都不去!」使性子的闕勾跟蒼蠅似黏在嫘兵兵身邊,不信地低吼。

  忙得不可開交的她叉起了腰。

  「誰一餐要吃五大碗白米飯?」

  「我。」他的氣勢低了些。

  「誰去打雜半天就被開除,還害我賠錢給人?」

  「是我。」紙老虎縮起耳朵。

  「誰把少林寺那些高僧全部請到家裡來掛單的?」

  做錯事的人只剩一根指頭指向自己,氣焰全沒。

  「他們非要采守株待兔的方法我也沒辦法,誰叫爺爺難找……」意圖強辯的聲音中斷在一雙杏眼中。

  「好,你說不接這趟鏢,明天要吃什麼?」喝西北風還要考慮有沒有夠強的風勢呢。

  「吃面。」

  這麼不負責任的話也說得出口?

  說錯話的闕勾馬上挨了一棒子。

  也幸虧嫘兵兵手上拿的是旗杆,要是流星錘,闕勾那可愛的頭顱肯定要開起燦爛的花朵了。

  「不管啦,我不要去京城。不過就吃飯嘛,哪有什麼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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