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陳毓華 > 女兒意 | 上頁 下頁 |
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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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他不過做做樣子。 「你這只無恥的色鬼!」拉起裙子站直身,她火辣辣地給了闕勾一記永生難忘的五指印。 「你又打我,臉歪了妹妹們會心疼的。」摸摸,牙還在。 「每次你都不看清楚就打人,還好是我,你這麼恰,誰敢要你?」他繼續脫褲子,底下居然還有一件。 嫘兵兵傻了眼,這麼熱的天氣穿兩件褲子,呆子。 「我還可以再脫喔。」看她直了的眼,闕勾繼續玩火。 「你要再敢摸一下褲頭,我會砍了你的手。」不料,佳人毫不給面子,直當他是得了病的瘋狗。 「不脫就不脫。」反正,他前前後後也只穿兩件褲子,真的脫,會很傷腦筋的。 嫘兵兵呆呆站著,真是氣人啊,她又被牽著鼻子走了。 被闕勾這一胡攪,方才的哀怨奇異地統統不見了,心裡頭空蕩蕩地,只剩下莫名的寧靜。 唉!她重新坐回草地,無情無緒。早知道跟他生氣一點用也沒有,只會氣壞自己。 闕勾也傍著她坐下,不再搞笑。 「離我遠一點。」 「不要啦,看在我英俊無敵的臉吃了你的五爪,給人家靠一下當作補償啦。」他臉皮要比城牆厚,誰也拿他沒轍。 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由著他去吧,唉,也就這樣了。 夜色迷離,畫舫上的歌女歌聲悠然,斷續地從河心飄來。 也許是這樣的風,也許是這樣的夜,也許是這樣無所適從的心情,嫘兵兵的心被涼夜浸透,柔軟得不可思議,她的眼皮有些兒地倦,不由得靠上闕勾的肩膀。 她的髮絲拂上他的下巴,有些癢,有些意動,有些莫名所以的感覺都在這一晚的月色裡慢慢醞釀,悄悄發酵,情芽初萌。 看她睡眼迷離,闕勾偷偷在她光潔的額頭親了親。 命定的,決計逃不了。 他一點都不想放她走。 「不許亂親我!」他下巴馬上挨了一拳,很結實的。 呵呵,值得! 他好像被打上癮了,呵…… 還真不是普通的傷腦筋! 嫘兵兵怎麼也沒想到左家父母會在一早登門踏戶來到武館,而且開口就是要保人頭鏢。 生意上門是很好,可是, 哩巴唆的要求叫人心煩也目瞪口呆。 「很久沒回來,這裡越來越破落了。」實在是不想來,被兒子逼來的左氏夫妻連椅子也不肯坐,更遑論嫘兵兵泡來的茶被冷落在幾上。 左母拼命對丈夫使眼色,卻一點用也沒有。 左父大袖一揮,以施恩的口吻傳達他的旨意。 「我們確定兩日後起程回京,到時候別忘記派人過來,還有啊,我們家夢言指名要你陪他一起進京,你有空也趕緊收拾收拾,就一起過來吧。」 捧著茶盤,嫘兵兵不言不語。 她不是驢不是馬,什麼一起過來,他叫了她就走嗎? 不在意嫘兵兵的反應,左父還滔滔不絕地說:「夢言從小就喜歡你,我們也攔不住他,但是,現今非昔比,你家這樣的情形實在高攀不上我左家。兵兵,看在你讀過幾年私塾份上,該懂得以夫為天的道理,我會要夢言給你一個名分,這樣你也該滿足了才是。」 欺負她家沒大人啊,嫘兵兵越聽越想打哈欠,當然啦,捧著茶盤的她也只敢捂著嘴,悄悄表示一下不耐煩。 她真的很想表示一下恭敬,畢竟很久沒見,總要給個好印象,偏偏這樣欺負人的言論,叫人怎麼入耳? 用膝蓋想也知道這極度濫用夫權的男人,接下來不外乎要她遵循三從四德,本來她也知道左夢言的父親極度重威權,想不到幾年不見毛病更嚴重,她這時才遲鈍地想起來,左夢言老了會不會也犯同樣的毛病? 「三從四德是很重要的……」 果然。 「正妻的位子已經決定由樞密使大人的四千金坐定,你為二房,至於以後有能力幫著夢兒平步青雲的……嘿嘿,就再說了。讓夫婿更上一層樓是為人妻子應該盡的本分才是,相信你也知道……」 「停!」她舉手,利落地截斷左父的長篇大論。 即便朝中大臣也沒人敢用這麼不敬的態度對他,左父不禁隱怒。 「我爹出門了,這些天都不在家,武館休業中,不接任何生意,請您另謀他處吧。」 左父呆了呆。 「我剛剛不是說了,進了京城你才是堂堂的狀元夫人,現在就拿什麼喬?你不過只是一個武夫的女兒,還妄想什麼?」 若是以往,她會為得以與意中人婚配欣喜若狂,曾幾何時,狂熱不再,只覺得荒唐可笑? 左夢言,雖是這樣,一想到他的名字,她的心房還是隱隱作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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