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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咕,她沒那麼厚臉皮好不好。再說,那位二爺會不會再來找越紫非麻煩,還是個未知數……總之,這裡說什麼是不能留了。

  「你不會是擔心越彥會回頭找我的碴吧?」第一次出走是她自願,這一回,她還是要走,理由恐怕沒那麼簡單。

  「你又不是沒本事的人,我幹麼要怕那個混蛋去而複返?」她昧著心否認。

  「知道我有本事還敢走?你放一百二十個心,那傢伙跟我大哥本來就鬥得不可開交,短時間內他不會再有興趣來這裡找我這個處於劣勢的兄弟。」

  兩個有強烈權力欲望的兄弟,衝突的結果,要不是兩敗俱傷,要不就是輿國公府世族的潰亡,誰也討不了好。

  「給你三分顏色,你就開染坊了啊?」早知道就不要當面誇他,這尾巴翹起來啦。

  不過,他真可憐,出生在貴族世家中,兄弟晴鬥,家人不親,這樣的他跟孤兒有什麼兩樣?

  甚至,比孤兒還要可憐。

  「反正,沒我的命令,你不許走就是。」他牙齒咬得咯咯響。

  之前不告而別,他已經不追究了,現在又想一走了之?

  雖然說她的回頭可以解讀成因為擔心越彥來找他麻煩,所以才良心發現回來,要不,這時辰她恐怕已經出城去了。

  但是,既然回來自投羅網,哪有再讓她走的道理。

  想走,門都沒有!

  她出現在他生命裡,堂而皇之的走了進來,又招呼也不打一聲的就走,她把越家別院當什麼?把他當什麼了?

  客棧?免費寬大頭嗎?

  隨便都可以,唯有這次不行!

  他原來沒打算見越彥的。

  本來三兄弟感情就不是多和睦,但他在府中的時候,表面的和平還是能維持著。

  明明他那大哥是最有希望的繼承人,卻按捧不住對權力的渴望,不放心的想殺他。

  最可笑的是,想敬他也該想個天衣無縫的計劃,居然以為這樣就能除掉他這眼中釘、肉中刺。

  更好笑得是,他那愚蠢的大哥為了自己在輿國公府的地位,為了事那世襲的地位,在派人刺殺他失敗後,居然露得連露個面都不敢,只敢指派那傻乎乎的二哥來探聽他的死活。

  他沒義務滿足兄長那虛悔的刺探。

  他的心防向來建築得很好,卻在乍然聽見下人說她出現時,瞬間破功,連外套都沒披就踏出主居。

  「你別老套的跟我說是因為捨不得我」她笑得很痞。

  「你想得美……你這段時日,在我這裡的吃穿花用,我每月替你支付的下人月薪,就這兩筆開銷,帳還沒結清,現在,你又欠下我一個天大人情,你好意思這樣拍拍屁股就走人?」

  越紫非完全不像他作風的討起人情來。

  這很叫人錯愕。

  「我不相信你這麼缺錢用?急到跟我討債?」

  她要是沒完沒了的繼續在這間別院住下去,那照他計算的那些花用,豈不是永遠沒有還完的一天?

  被他打包回來,他本來就該供她吃喝,現在怎能來要帳?當初不情不願的被他挾持回來,這筆賬,她可是還沒有跟他算呢。

  「當然也不是不能商量……」他吊起繁德兒的胃口來。

  「有話快說!」

  「以後不許再不告而別。」越紫非說道。

  她很認真的看了他一眼。

  「就這樣?」

  「嗯。」

  「知道了,姑娘我說話算話。」

  「是睜眼說瞎話吧!」

  「不信拉倒!」

  「那還不進去?」他率先往屋裡走。

  繁德兒一步一步跟著他往裡走。

  她突然明白他非要她留下來的意思。

  天下雖大,可在蓋世王朝裡,沒有他的庇護,烙著奴印的她寸步難行。

  這樣弱小的身軀,求生談何容易?

  這個瞥扭的貴族少年,對她這番說不出口的心意……他其實,是個好人呢。

  這樣的大恩,她擱在心底,日後,再來圖報吧。

  「小姐……小姐,該起床了。」

  「唔。」下意識的把被子拉高,阻隔噪音。

  「小姐,再不起來就來不及去主居了喔。」太過盡責的丫鬟如煙也沒敢拉高分貝的叫人,只是一而再的輕喊。

  「唔……別吵!」既然回到遙水小宿,睡在習慣了的大床上,自然要給它睡到個每天自然醒才不會不敷成本,這會兒她都還沒睡夠呢,如煙鬼叫個什麼勁?

  「小姐……」

  唉,看起來以後她得好好盡盡主人的本分,教教這丫鬟什麼叫適時的放棄。

  「什麼時辰了啊現在?」從被子裡傳出的聲音模糊不清。

  「不到卯時。」

  不到卯時?那不就淩晨五點左右,這麼早挖她起來做什麼?

  「我多睡一會兒,就算天塌下來也別來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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