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陳毓華 > 福孕小王妃 | 上頁 下頁 |
五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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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嘻嘻哈哈去了。 當沈琅嬛在議事廳理事時,雍瀾則是去了外書房。 四扇朱紅雙交四椀菱花格扇門裡外只有四名守衛,唯有親信才會知道整個王府的防衛看似鬆散其實森嚴。 鬆散是為了迷惑有心人的眼睛,森嚴則是用以保護王爺心愛的家人。 「王爺。」 說話的幕僚姓王。字子豔,三十歲不到,他年輕得不可思議的面上故作老成的留了兩撇小鬍子。 他一張娃娃聯看起來就是非常的沒有說服力,不認識的人還以為他是哪家的小郎君,對此他總是嚴重抗議,氣得跳腳。但是從來沒人當一回事,後來便留了那兩撇鬍子。 唯有雍瀾從不拿他的臉說笑。 「你說太子領了差事去海州,興建造船廠?四哥把改善太湖水利的事攬下來了?」 官家在利民利國這塊上並不是個太差的皇帝,這些年他更有意擴大大衛朝的航海版圖,因此只要是靠海的都市都被他囊括進了造船的計畫中。 他對這樣的航海計畫非常有興趣,至於能不能真的迎來大航海時代,這還真不是誰能打包票的。 然而造船不是小事,除了戶部官員需要從旁協助,必須拿出章程和具體措施,最重要的是要花費大量的銀子。 雍壽則對官家表示,他深深明白詩詞歌賦是無法治國的,如何在政事上做出明確的判斷,利國利民,才是做太子的基本功。 利國利民嗎?雍瀾冷笑,那笑如利劍出鞘,冷芒森寒,「這是要藉機自肥,補日前鹽鐵司爆發的貪贓窟窿嗎?」 日子回推也沒多久,也就是他忙著要大婚的那期間,鹽鐵司轉運使傅出貪污的醜聞,鹽鐵司轉運使李祈是雍壽的人馬,兩人臭味相投,為了撈錢,在每條鹽道上巧立名目,多設許多納稅關卡,那些財富全進了雍壽的口袋,李祈也跟著收了不少的好處。 因為那處的稅賦一時缺口太大,加上做私鹽買賣的商人們見鹽道不順,憤而聯名上告,這一査,循線捅出了李祈是雍壽人馬的消息。 這些線報雍瀾早就知道了,至於老四搶著要去太湖治水一事,依照雍滿對他的瞭解,和雍壽置氣搶功的成分居多。 對四皇子來說,即便雍壽這個一母同胞的兄長處處都表現得比他出色,他仍覺得自己也不差,為什麼因為兄長居長,他就要處處忍讓,因此想扳倒雍壽的野心與日俱增。 而這些,當然少不了後面的人推波助瀾和鼓吹。 只是雍壽有官家撐腰,也因為這點,雍壽就算做了逾矩的事情,官家也都輕輕放過,瑕不掩瑜嘛,誰沒那丁點小缺點,因此寵慣得雍壽的權慾越發膨脹。 雍壽日漸覺得官家指手畫腳的,讓他施展不開,暗地招兵買馬,聚草屯糧,等不及官家退位就想稱孤道寡。 他把手下百發百中的神射手聚在一起,當成隨身衛隊,又提拔搜羅來的番將胡人,這舉動落入官家眼底,本來還算和諧的父子關係開始有了裂痕。 再加上三皇子禮賢下士的名聲越傳越廣,蠢蠢欲動的他被官家打壓,官家的心情正不好,所以,該適時的攪一攪宮中這團渾水,添把火了。 「你把這幾年搜羅來的太子貪贓枉法、私底下買進大量蒙古戰馬的事情找人透漏給老四,我相信他會很樂意收到這些證據的。」 雍壽這回的海州之行要是再出紕漏,就算官家對他再寵愛,總會有厭煩的那一天,至於是哪一天,應該不遠了。 王子豔露出欣慰的笑容。「王爺和學生所想的一致,學生這就去辦!」 王子豔一出去,雍瀾便倒向太師椅中,眼露堅毅之色。 他有了最心愛的妻子,孩子再沒多久也要出世,他雍瀾不再是孤獨一人,妻子、孩子都是他的家人,以前自己受人輕視倒沒什麼,反正他從不在乎別人怎麼看他,但是他不能讓他的嬛嬛跟他一起受人輕視。 看起來那把椅子他是一定要坐上去,他要讓天下的人以後說起沈琅嬛來,再無半點輕視,只能高高的仰望她! 沈琅嬛回到正房,才剛喝上一口水,已經有管事女官抱著賬簿等著,奇嬤嬤告訴她,這兩人一個分管廚房菜錢,一個分管針線房,而這些人她雖不曾打過交道,卻是眼熟得很,至於品行嘛,也略知一二。 身為親生母親的甯皇后自然不會把一些雜草往自己的兒子身邊放,也就是說這些人可能是宮裡某位得力的人士所安插的眼線罷了。 但是奇嬤嬤並沒有打算一開始就打草驚蛇,方才她沒有跟著王妃去議事廳,為的就是不想自己太打眼。另外,她也想看看經過這些日子的指點,王妃究竟學到了多少管家的竅門。 她是皇后娘娘派來輔佐王妃的不錯,可她也要替娘娘把關,這樣的媳婦兒能不能替她照顧王爺,把王府的後院看得滴水不漏。 奇嬤嬤徵得沈琅嬛的同意,避到了柱子後面。 「這些是今年以來的賬目?」她問管著針線房的邱管事。 「這是去年整年還有今年春夏兩季的賬目,請王妃過目。」 「現在是四月底,秋衣還未裁制出來,江總管也未曾請示今年秋衣的款式,是讓府裡的針線房縫製,還是外包給外頭的那家裁縫鋪,現在卻已經入了帳?」沈琅嬛淡淡的說。 邱管事愣了下,「奴婢這不是大致拿捏了個數,想著讓王妃您一目了然,奴婢也是怕您被數字繞昏了頭嘛。」 沈琅嬛笑得如沐春風,笑意卻完全沒有抵達眼底。「我還真是長見識了,還沒到端午竟然把未制好的秋衣入帳了?」 邱管事被沈琅嬛的語氣驚了下,她沒想到王妃這般年紀,說起話來竟氣勢十足。慌忙地想要解釋,「不敢不敢,是奴婢沒腦子,慌忙中拿錯了草擬的簿子。」 「我看你不是拿錯。」沈琅嬛隨便翻開一頁,越發冷笑起來。「王府裡官家賞賜下來的上好蠶絲織的葛紗堆得都要發黴了,你這賬簿上頭卻在臘月便與貨販子買了八十疋的上好細袞紗,整個王府就王爺一個正經主子,他一個人就算經年累月都穿紗衣紗褲,也穿不了這麼多,你是要他成捆成捆的拿去救濟貧民媽?」 邱管事咚一聲跪了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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