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陳毓華 > 福妻興家業 | 上頁 下頁
五六


  嘻,父親這是吃醋哩。

  她的家族裡自從發生過那麼大的事之後,族人避她如蛇蠍,父親即使收留她,眉頭也沒有鬆開過,如今,怒目凝眉中居然多了其它的表情?

  又或許,她要叫兒媳婦給這個外祖父寫個信?

  那可不成,媳婦兒可是雙身子的人,整天趴在桌案上,為的還是他們這些長輩,不像話。

  隨後,媳婦寄來了兩車的鹿鞭和鹿胎膏,還有稀罕的野參,哈哈,她那向來喜怒不形于色的父親居然摸摸鬍子,笑著說:「止兒的媳婦是個開竅的。」

  一年過一年,她聽到了兒子翦除倭寇,要班師回朝的大消息,皇上命人來頒發旨意,說已經發還國公府,讓她回家。

  隨後,她迎來了自己從未謀過面的兒媳,她還帶來了兩個能讓人心軟得一塌糊塗的孫子,當她頭一遭見到那兩個孫兒,又聽到他們軟糯如米團的聲音,那圓滾滾的小身子,她忽然間覺得,計較兒媳婦的出身是十分可笑的蠢事。

  當然她也看到了自己已經長成少年的小兒子,他開口閉口都是嫂子如何的好,如何的看顧他,他還說如今他已恢復良民身分,他要去參加科考。

  「如今你大哥已拿回國公的爵位,你可是有恩蔭的人,何必和百姓去搶科舉考試的名額?」她不解。

  唾手可得的東西,為什麼不要,反而要和別人一般去擠破頭?

  「娘,雖說大樹底下好乘涼,這「蔭」字便是明證,讓官二代直接當官,但科考是聚天下英才而比之,能出類拔萃者便是證明了自己的實力,我想憑著科考做官,往後有誰能小覷我?!」他想憑實力證明自己,他也可以替家族爭到榮耀,而不是只靠父兄和前人的餘蔭。

  何況,他怎能輸給壯哥兒?

  戰老夫人當夜對著自己丈夫的牌位淚流不止。

  經過幾番磨難,她的孩子們都長成了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老伴,你要知曉了,會不會也老懷堪慰,與有榮焉……

  對於丈夫輕易的用兩隻胳膊就收服了兒子,鄔深深有了些失落,都說男孩需要父親的,無論是需要從父親身上看到自己的定位,還是要模仿父親的行為,的確,這麼幼小的孩子也需要崇拜的對象。

  果不其然,蠻力就把她的孩子拉到他那邊去了,讓自己把屎把尿的辛苦成了微不足道的笑話。

  瞧他那快要咧到耳根的嘴角,父子仨在說著悄悄話呢,她這娘,被拋棄了。

  她自怨自艾著,內心把戰止罵了個狗血淋頭,又覺得自己居然和孩子們吃起這無謂的醋,沒看見自己院子前幾乎要望穿秋水的戰冽。

  已經幾年不見的他,身子往上長了一大截,五官更加成熟精緻,他不再是以前那半大不小的孩子了,現在已是十幾歲的小夥子。

  「大哥!大哥!」

  筆墨難以形容他見到戰止的情難遏抑,戰冽抓著哥哥的胳臂,許多本來打好草稿的話堵在喉嚨,結果只能抓緊戰止的胳臂,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鄔深深示意跟上來的奶娘們把兩顆包子抱過去,他們爺兒仨要談心的機會多得是,不急在這一時。

  「不錯,你長大了。」戰止一掌拍在戰冽肩上,拍得他差點趔趄了下。

  戰冽齜牙。

  「這些年謝謝你幫我照顧你嫂子。」

  「我現在可是打理商事的一把好手了。」戰冽眉飛色舞的道,「現在我出去人家可都稱呼我戰掌櫃的。」

  「了不起!你先生也一併回京了,你可要撥個空去拜見他。」

  「那是自然,一日為師,終生為父。」

  「好孩子!」

  「我已經不是孩子了。」

  「哦哦,這年紀是大到可以說親的時候了。」

  戰冽鬧了個大紅臉,「別,男子漢要先立業再來談成家。」

  「我們家的男子漢,可否讓大哥先去見你大嫂,我們晚宴再聊?」見到深兒後,夫妻間卻一而再地被打擾,兩人至今還沒有機會可以坐下來敘一敘離情。

  這簡直比過五關斬六將還要難。

  「呵呵,那當然,那兩個小包子就交給我這叔父吧。」他可不是做了「飛利浦」嗎?這意思是嫂子口中打壞人家濃情密意的「電燈泡」——是說,他其實也不知道電燈泡是什麼,反正就是個礙眼的東西就對了,他還是哪邊涼快哪邊去吧!反正大哥回來了,往後還怕沒有時間可以說話嗎?

  他帶走了兩個包子,戰止不禁要說這弟弟還真是識趣,待會兒從皇上給的賞賜裡多找些好東西給他好了。

  接著他心急火燎的進了院子,見到鄔深深坐在床沿上,那側臉輪廓姣美,她比他離開的時候白皙了許多,皮膚散發著珍珠般的光澤,甚至帶有少婦撩人的風情。

  他的腳忽然就有些邁不動了。

  某人滿腦袋都是不純潔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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