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陳毓華 > 大富當家 | 上頁 下頁 |
四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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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咬牙想過,了不起先賃個宅子把父親和妹妹安置下來,宅子的事可以慢慢再找。他本來也沒想過要把這種為難的事情對外說去,哪裡知道在京城遇到故人,又聊得十分投契,便說溜了嘴。 「這事不難,宅子的事就包在我身上。」 鳳訣認為將來能在朝堂上多一個意氣相投的同僚便是助力,對自己來說是有益無害的。 宅子,小事一樁。 喬童可沒想到只是隨口提了提,鳳訣就爽快的答應幫忙,這下,想開口的另外一件事就只好吞回肚子裡了。 直到喬童坐上馬車離開,心中猶自一片苦澀。 那英姿颯爽,鮮活的印在他心上的姑娘,是否安好? 可她怎麼會不好?都訂親了,對象還是方才和他舉杯同飲的鳳訣,所以,終究他還是來遲了一步,于國公府的閨女配上楠安伯府,那女子事事都出人意表,就連家世身分也不尋常,他喬童就算用盡一生去攀爬仕途也配不上她! 想到這裡,高中、面見皇帝的喜悅頓時一掃而空,鬱鬱回了臨時的落腳處。 鳳訣奉詔出仕,是幾家歡樂幾家愁,歡樂的自然是于國公府三房,邱氏一想到女兒要嫁的人不再是個行商,就歡喜得不得了,這下終於能堵住旁人喋喋不休的嘴了。 于紀也是真心讚賞的笑。 這個女婿真是難得,年紀輕輕就官至從二品,成了京裡最炙手可熱的人物,要知道許多官員官場浮沉一輩子,也不過就熬死在一個品階上,在他這個年紀就能得到這地位,是萬中無一了。 在他們這些臣子看來,皇上這舉動就像是把鳳訣視為近臣,想要好好打磨。 諸多揣測議論在眾人之間激起漣漪,本來淡出京城上層圈子的楠安伯府因為鳳訣的一步登天又受到了矚目,長年無人聞問的伯府又接到許多請帖。 但江氏這個處心積慮謀來掌家大權的當家主母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她想不通,本來已經讓她養歪了的孩子,撇開派去的人殺不了他不說,一、兩年不見,不但會摟銀子了,要娶妻了,這會兒悶聲不吭的還弄了個官兒回來,她家老爺雖說也是個官兒,可是在朝中無權,往後她這嬸母看見鳳訣這侄兒,豈不是矮了一截,得低下頭來給那小兔崽子行禮了?! 連著好幾次的打擊,她覺得心在油鍋裡煎熬著,那小兔崽子到底哪來的好狗運? 難道關鍵的一步棋下錯了,往後步步都得輸? 她覺得氣血翻湧,眼前發黑,於是她又病了。 很不幸的是,這回病得貨真價實,得請大夫來了。 沒辦法,現實硌人硌得慌,如今的楠安伯府還真沒那資格請太醫過府診治,府裡也養不起長駐的大夫,只能花銀子外頭請了。 她病得起不來,大夫說是小中風,沒有三五年的調養,怕是恢復不過來,就算恢復過來了,這管家權大概也就沒她什麼事了。 這次是實打實的落到三房的手中,而且人家也不打算再交出來了。 報應這種東西說起來玄之又玄,仿佛看不到也捉摸不到,但是來的時候就掐在點上,令人措手不及,也大快人心。 一眨眼秋天了,炎熱的天氣一天一天涼快起來,京郊田間慢慢出現豐收的金黃色,空氣裡彌漫著果實成熟的香味。 正是蟹肥菊美,黃酒香醇,桂花飄香,宴客往來正多之時,這一天,是給于露白添妝的日子。 于露白以為自己沒什麼知心好友姊妹淘,除了爹娘請來的全福太太和長輩,應該不會有什麼人來的。 沒料到她小看了自己的影響力。 的確,和她同齡的姑娘家是來了沒幾個,添的妝也只是意思意思,一支金釵,一對白玉鐲,兩匹雲錦之類的,更多是面生的媳婦兒,一個個看起來雖然有些局促,送的添妝禮也不見得多貴重,可情意真實,真心實意的祝福,令人如沐春風,好感陡生。 于露白遣了一個新挑上來的二等丫鬟綠袖去打探,這些面生的媳婦兒們都是哪些人家的? 綠袖回來得很快,趁著圍在於露白身邊的人少時,細聲的說道:「奴婢打聽到那些個夫人們有騎兵營的統領夫人和校尉夫人,還有中尉、都尉……都是姑娘以前舊部屬的家眷。」 「好傢伙,一個個都娶媳婦兒了,也沒請我去喝酒,太不夠意思了。」她看似笑著,可回過頭來看著丫鬟們面色各異的神情,眼圈霍地紅了。「吩咐下去,要用心招呼那幾位夫人,不可以怠慢了。」 這時,一個丫鬟匆匆進來,對於老夫人道:「老夫人,宮裡來人傳旨意了。」 滿室的笑聲細語都靜了下去。 於老夫人讓人趕緊去知會老國公爺,帶著所有人迎了出去。 一個內侍從馬車上下來,進了國公府廳堂,先是取出明黃聖旨。「茲聞于國公嫡孫女國之棟樑,恭謹聰敏,許與楠安伯府結為秦晉之好,朕躬聞之甚悅,特封為安邑郡主,並賜予邑州十五城為封地,可自由往返封地居住,另賜匹帛二十匹,白銀一萬兩,良田五百頃,做為添妝之用……欽此。」 老國公爺領頭謝恩,這是皇上變相補償孫女罷官的損失嗎? 「公公辛苦了,進去喝杯水酒吧?」於老夫人不愧見慣大場面的老人,三兩下恢復鎮定。 「今日府上可是雙喜臨門,咱家還有一喜還未報給老夫人知道。」內侍熱絡地笑道。 「呃,怎麼說呢?」 一片疑惑的氣氛中,內侍又開口,「皇上特令晉王爺收安邑郡主為義女,這不也是樁大喜事?」 親王收于露白為義女,也就是說于露白就是宗室女了,這也才能成為名正言順的郡主。 眾人都有一個共同的想法,皇帝是絞盡腦汁要補償曾被罷官的于露白,居然這麼大費周章的,到底是對這位前大將軍有多喜愛啊?還是虧欠? 最令人咋舌的是,皇上好大的手筆,白銀一萬兩、良田五百頃做為添妝,誰聽過皇帝給哪位臣子的嫡女添過妝? 不說一群人覺得宮廷風雲詭譎,就連身處在其中的內侍都覺得神奇。 這下,京城的風向又不知道要往哪吹了。 「安邑郡主,你可願多一對義父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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