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陳毓華 > 缽蘭 | 上頁 下頁 |
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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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不妄點頭。 「我想帶一盒紅豆年糕。」甜食能安撫人心,梅媽看起來氣得不輕呢。 「不許去太遠。」滕不妄叮嚀。他神情隱微,覆蓋著誰也不懂的心思。 缽蘭親熱的去拉五言的手,這回幸運的沒被甩開,她又招呼梅媽,晃著手中的東西。「我們去泡茶。」 「娃兒!」有敵人入侵,還泡什麼茶? 「來啦,來啦……」她招手,晃動著禮盒。 梅媽棄械投降,扭動龐大的身軀離去。 屋子裡,剩下一男一女。 「不妄……」麗人試著靠近,軟膩著嗓音,抹了胭脂的雙頰有著刻意的粉紅。 「站在那就好。」他指示。 「啊,咦……」不會吧? 「有事快說。」她站在那,整個空氣都不對了。 「你不要這樣嘛,我們那天不是相見歡嗎,你今天卻對人家這麼冷淡。」明明她的口氣嗲到骨子裡,膝不妄卻什麼感覺也沒有。 「你前次來是跟我談生意,我是商人,在商言商。」 「什麼!」她不過是拿談生意當墊腳石,目的是為了重回他的懷抱,這個不解風情的男人居然這樣敷衍她。到時候她要拿不出那些生意,他是不是就恢復以前對她的不理不睬? 「不妄,再怎麼說我都是你未過門的妻子,你這麼冷淡對我,莫非只是貪圖我家的生意?」 滕不妄睇了她一眼,「給你兩個選擇,一是踏出我滕家大門,從此不許再靠近一步,第二,你再多說一句無理取鬧的話,明年春天滕府會抽回資助你家珠寶銀樓的全部資金。」 「你敢……」那她家不就垮了。那不行,雪上加霜,她全部的享受不都沒了? 「你可以試試。」昨日種種已死。 「你這麼冷血,老天爺罰你瘸腿真是不應該,它應該讓你死在火場才對。」她氣得口不擇言。 要是幾個月以前,滕不妄聽到這麼激烈的言詞不氣瘋才怪,現在他別說氣憤,根本搔不到他的痛處。 「你這樣的男人……唉唷……」她還想破口謾駡,想不到莫名之物掃過她的頭臉,一陣麻痛後,接著一陣胡亂追打朝她襲來。 原來,是冷靜文弱的缽蘭,她拿著竹帚拚命的打著麗人。「不可以說五爺的壞話,你太壞了,被火燒是很痛的,你竟然這樣說他……」她打人打得全身發抖,打得眼淚直流,卻不肯停手。 麗人哪裡受過這種待遇,什麼矜持全部扔到天外,雞貓子的喊叫呼天搶地的,最後披頭散髮的奪門而逃。 因為她叫得實在太大聲,整個滕府的僕人都跑出來,看見她瘋女的模樣,這下,就算她不想出名都很難了。 「夠了、夠了,是我,你別激動。」滕不妄試著想把缽蘭手上的竹帚拿下,險遭池魚之殃。 她全身抖得像是骨頭要四散五裂,都怕成這樣了還護著他。滕不妄拿下竹帚丟給外面的家丁,然後樓起了她。 「把眼睛閉上,然後吸氣,慢慢的吐出來……」 缽蘭依言,捂著發痛的胸口,大口大口的吐氣,骨碌碌的眼珠轉來轉去,眼眶猶紅。 滕不妄閉了閉冒上熱氣的眼睛。 「別哭。」 「我不想傷害她,可是她怎麼可以那樣譭謗你。」她撇著嘴,她不能容許任何人說他的壞話。 「我不在乎。」不是他看重的人,又何必去在意她說了什麼。 「真的?」他的脾氣何時變好了? 「需要我發誓嗎?」 她紅了臉。「不用。」 「我說……拿掃帚打人是潑婦的行為喔。」他笑她。 想不到她眼一紅。「我不要她取笑你。」 玩笑開得不是時候,看來她非常在意別人對他的評價。他活了大半生,頭一次感覺到被別人在乎的感覺好溫暖,溫暖得他都想哭了。 麗人的事件發生後,整個滕府的傭人對缽蘭的態度有了很不一樣的改變,他們隱隱覺得以前不起眼的灰丫頭,有可能一飛沖天變成當家主母也說不定,為了這個可能性,從前得罪過她的人紛紛來找她示好。 「嗨,耳姑娘,多日不見,你有沒有想我一點啊?」天鳥過的聲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無形中也替缽蘭解了圍。 「天公子。」她福了福。 「大家好,我剛從蘇州回來,給大家帶了一點小禮物,大家到梅總管那兒去領啊。」不愧是擁有群眾魅力的天鳥過,三兩句話支開了不相干的人等。 「我是很想多陪你聊天,但是,我身上掛著急事,不去會被剝皮的,你等我啊,我去去就回。」他來去匆匆一陣風。 缽蘭雖然不大瞭解他究竟說了什麼,但是圍著她的人不再,她還是松了一口氣。 天鳥過別了缽蘭,來到跟滕不妄約好的花園。花園裡,他正跟一個威猛嚴肅的男人對弈。 「我在門前遇到缽蘭唷。」天鳥過看了那威猛高大的男人一眼。他們談不上認識,不過知道是可以放心的人。「你不是要她隨時都陪著你嗎?怎麼我看她很閑的樣子。」 「她的事不用你管。」滕不妄陰沉的抬頭。「我要你查的事有結果了嗎?」 「有,都查明白了。」他坐下一邊觀棋。「你一定想不到缽蘭丫鬟的身家財產不比你少吧?當然啦,在她兩個哥哥還沒開始持家以前是這樣,現在,據我調查,可能還剩不到三分之一的產業。」 「她是耳東升的女兒?」 「是。」 「你見過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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