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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他睞了滕不妄一眼,搖頭。

  不然是什麼情況呢?!

  「我們走吧。」神態冰冷的滕不妄站起身。

  缽蘭還沒出聲,一聲尖叫出自五言口中。「不要……」

  缽蘭不解的看著這一切。

  「那麼,你來解釋。」他表情深沉的看不出情緒,眼光直勾著畏縮且欲言又止的五言。

  五言紅了眼眶,咬著下唇的他並沒有哭出聲音,好半晌,他破釜沉舟似的走向廳堂的一側,跪下磕過頭後,虔誠的端下來一樣東西,直挺挺的走向兩人。

  「這是我娘,娘,這是缽蘭姊姊,還有……爹……五爺。」他低垂著頭,對著一方神主牌位講話。

  牌位上寫著:白氏簡雲

  缽蘭起先是訝異,接著,錯綜複雜的感覺接管了所有,她不知道自己應該做怎樣的表現,才不會傷了五言的心。

  還有,白氏,是什麼意思?她連個名分也沒有?

  看著一老一少的面孔,這已經超越她的想像範圍了。

  「我知道你有一肚子的疑問,想問什麼就說吧。」回到滕不妄的院落,他喝口茶,對著悶葫蘆似的缽蘭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五爺的家務事,我不要問得好。」她以為很簡單的,怎麼似乎有些複雜了,到底是哪裡不對呢?

  「你不是一直想替五言出頭,不問,錯過這一遭,以後就沒機會了。」她明明想把五言收納在羽翼下,要不然依照她的性子,閒事來到她面前她還要考慮管不管呢。

  羞紅的雲彩沿著她的頸子攀升而上。「你這樣說好像我是個管家婆。」

  「不是嗎?」她的情緒簡單易讀,這樣就臉紅,滕不妄忍不住摸了她的臉、眼睫、眉毛,順著鬢邊滑下。

  「啊,你……」這人喜怒無常得很,這會兒又下流了。

  「過來。」她的身子不軟,因為瘦,常常撞著他,可是唯有接觸她,才能讓他沉澱心安。

  她飛快的撲進去。

  「總算這件事還可取。」她的確很愛他的。

  「什麼意思?」

  「你不是急著要聽故事?還是不想了?」他吊人胃口的又是不相干的扯了一堆。

  缽蘭突然很想掐他的脖子。

  她拿出手絹,無意識的輕輕擦拭了起來。

  滕不妄雖然不懂她怎麼突然對他的脖子生出興趣,卻不由得享受的發出咕嚕的聲響。

  「你再擦下去,我就不客氣了。」不客氣的吃了她。

  「是我先想出來的,你怎麼知道?」手絹是收回來了,可他是怎樣看穿她的意圖?

  他把她的唇封住。

  缽蘭傻傻的看著他,近距離的視線相交下,她的臉蛋越來越紅,幾乎要冒出煙來了。

  「閉上眼睛。」滕不妄在心裡歎氣。

  她這才飛快閉上。

  他吻過了,仍然捨不得放開。

  「你的人是冷的,心腸卻很熱。」她的外表即使因為跟他接近,有了微妙的改變,不認識的人依然會稍嫌她呆板,只有他知道她的心腸善良無比。

  「我聽梅姨說……五言他是私生子,跟我一樣,將心比心,我想多給他一點溫暖。」不知道這樣說他會不會又生氣。但即使他會發火,她也是硬著頭皮說了,只希望不要死得太難看。

  「你在指責我不關心他?」

  「哪有。」

  滕不妄舔了舔唇。「簡雲是我的表妹。」

  耳邊是滕不妄如雷的心跳,他的話混進了缽蘭的心思裡面。

  他拍拍她,把她的頭按在自己懷裡。「她從小就反骨,終身大事也是自己選的,為了不想照家人安排著走,她跟私塾的一個落第書生私奔。

  「最初應該是過了幾年甜蜜的生活,可是那書生吃不了苦,最後病死他鄉。簡雲回來的時候已經不成人形,只是憔悴的熬著,生下五言後,也放棄了生命,跟著走了。

  「我爹作主把五言留下,請了奶媽來奶他,這些年來,宅子的人空了,他最常看見的人只有我,我也不知道他基於什麼心態,跟來跟去的,趕也趕不走……較令我詫異的是,他居然以為簡雲還活著……」

  「他一直喊你爹。」那孩子渴望的是一個親人吧。別人不能守著他,所以換他以微薄的力量,去守候他心裡重要的人。

  缽蘭心中酸楚,以前年幼的她不也這麼奢想過家人來關心她。

  「我不是他爹。」

  「涼薄。」她罵他。

  「感情用事不見得對他好,你給他一下子的同情,不如教他怎麼面對外面的風雨。」他的聲音清涼如水,可是愛喝水的人都知道水甘能入喉,涓遠長久。

  「你的意思是說……」

  「沒有意思。」不管什麼未來、前景都不能有預期,五言想得到什麼,要靠他自己去掙。然而,他會在一旁看著,必要時不介意拉他一把。不過,這些不需要跟眼前的小女人說,看來她可真愛操心,將來可有得他煩的了。

  「要是我年紀再大些,好想把他收起來當兒子。」

  「你真是異想天開。」滕不妄皺眉。那他算什麼?亂七八糟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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