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陳毓華 > 情狂獨眼龍 | 上頁 下頁
二十八


  第九章

  他滿臉俱是騰騰的殺氣,煙一根又一根被點著,然後在他凝重的腳下堆成屍體。

  他愈來愈不耐煩,這樣的等待會使人發瘋。

  那該下地獄的男人自從進了任箏的房子,都過了十分鐘還沒出來,他發誓,再給他一分鐘,否則,他會擰斷他的脖子。

  就在他耐性告罄的同時,獨眼龍看見他們出來了,男人依依不捨走回隔壁房子後,任箏獨自往海邊走去。

  「該死!還住隔壁!」他恨聲。「還有那個笨蛋,大冷天的準備到海邊吹風啊,也不想想自己是什麼身體!」

  他謾聲詛罵,腳步卻不由自己的隨後跟去。

  原來,他打算不再見她的。只那一瞥,卻毀了他苦心經營的宣誓。

  她的肚子裹住著一個娃娃,那,是他的吧,為什麼她要留著?她知道那將會是多麼沉重的負擔。

  他沒辦法拋下她,就在看見她嬌俏的容顏後,那激越的情懷再也無關佳人的容顏,是依賴的心安,因為他發現自己就這麼遠遠的看著她,喧騰許久紊亂的心竟獲得空前奇異的寧靜。

  那種心安的感覺,他相信這世界再不會有人能給他了。

  他無法遏止自己的目光不去追尋她,無法命令腳步背叛走開。

  等他回過神來,他已跟到了海邊。

  為什麼?初次看到她騎著單車從街上經過,也是這種情況,一個不留神已經對著她說起話來……

  靜靜看著她坐在岩上發呆,驀地,他一陣心痛,她那孤只影單的背影在空曠的海邊看起來竟是如此的寂寞。

  他眼中亮著壓抑的火苗,連呼吸都中斷了。

  任箏伸了伸腰,說是來散步,倒不知不覺看著海浪發呆了許久,淡淡的夕陽都下到水平面了,料峭的風吹得她手腳發麻,是該回家了。

  一起身,不知何時竟沾了一手的濕沙,愛乾淨的她自然往海走去,許是下腰的力量不對,一蹲下,暈眩和胎動一起在她體內產生,一跤摔倒。

  「你——該死的怎麼了?」一雙鐵臂托住她免於歪倒。

  那熟得已經嵌入她生命的聲音——

  任箏抬眼,海水隨著古老的潮汐節奏在單膝跪倒的膝蓋中流動,腰、胸膛,她的雙眼緊緊固定他的臉,語言在那一刹那失去了一切的意義。

  她全身發抖,淚花亂轉的眼裡有著激烈的渴望和痛心。

  「煩死人了你,在我眼前晃來晃去,想丟掉你都不能!」他暴躁的低吼,眼中跳躍的火焰愈發旺盛熾熱。

  任箏如夢的輕觸他的衣服、他的喉結,直達他涼中帶溫的面頰,朦朧呢喃:「原來……是真的。」

  他心裡有股說不清的情緒傾倒了,火烈的氣息吹拂著她白哲的臉蛋,他熱烈的含住她的唇。

  深深的需索傾盡他的癡狂愛戀,他居然愚蠢得想忘記她,好個癡人說夢。

  她全心全意的回應他,兩顆寂寞的靈魂在潮來潮往中又重疊了。

  吻,結束了,任箏睜著水濛濛的眼,悄然吐出:「歡迎回來。」

  獨眼龍閃避的扭開眼光,將她抱離那片水域。「回去把濕衣服換起來,我可不要我的孩子受涼了。」

  「你知道了?」他什麼時候知道的事?

  「重了那麼多,難不成只是胖了。」就算白癡也看得出她懷孕。「還有,不要自作多情,我可不是為了你才回來的。」

  理智和冷靜又回到他受管制的腦子,他告訴自己這只是脫軌的情緒,對她的溫柔只有一次,明天他會冉次走得遠遠,離開她的生活。

  他不能讓受詛咒的厄運又找上她。

  任箏默默看著他說話的樣子,滿足一歎。

  「為什麼歎息,哪裡不舒服?」他胳臂一僵,聲音危險的降了幾度。

  心口不一的男人!

  看來,想把他留在身邊要花點心思了。

  回到任箏獨居的小洋房,獨眼龍把她放了下來。

  「房間在哪裡?」

  「我可以自己上樓。」

  他精銳的眼四處打量,很好,全女性化的佈置,沒有一些些男人的東西,這份認知使他奇異的安心。

  他瞥了眼陡直的樓梯和任箏緩慢的步伐,不放心的摟住她已稱不上纖細的腰。「上樓要挽著扶梯走,連這點安全知識都不懂,要不小心有個意外怎麼辦?!」

  「我一個人住了好幾個月也沒事啊!」他似乎很容易緊張。

  「一個人?你挺這麼大的肚子就一個人住,你家裡的人一點都不關心?!」他驟鳴怒吼。

  「不是這樣,是我不想搬回去。」

  「為什麼?」

  「以往,我太依賴別人了。」她悠悠望向自己小腹。「再過幾個月我就要做媽媽了,為母者強,我才能保護我的寶寶啊。」

  「你的寶寶,只是你的?」她胡扯的是什麼天方夜譚,孩子他也有份呐。

  「是。」她清媚的眼流過一抹慧黠。

  「你休想把他占為己有,雖然我不想再跟你重續前緣,孩子仍是我的。」

  「那麼,剛剛那個吻代表著什麼意思?」不會只是問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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