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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也許是任初靜眼花,她居然瞧見奧薇塔白皙的臉龐泛起些許紅暈,他們該不會舊情複燃吧?

  「小初。」任大郎以任初靜從未見過的表情看她,視線有欣慰、慈祥和託付。「奧薇塔和我商量過,她年紀也有了,對旗下的事業已經有些力不從心,在她退休之前,想把擔子交給她的孫子。」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奧薇塔微笑著接下去,「石勒那孩子的個性你也領教過,他呀!一固執起來就像糞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我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所以只好來拜託你。」

  「我?」任初靜大搖其頭,「奶奶太看得起我了,石勒不願意的事我也勸不動他,更何況人各有志,他是您的孫子,您更應該尊重他的興趣才對,而不是扼殺。」

  「說得好!」有人熱烈地拍手,翩翩由門外進來的正是石勒。「沒想到你會幫我說情。」

  任初靜臉一紅,微啐道:「你在外面聽了多久?」

  石勒爽朗一笑,「剛好把你的話聽清楚。」他不避諱地攬住她,在她耳畔低語:「奶奶沒有為難你吧?」

  「你一字不漏全聽見了?」她反將他一軍。

  「我是關心你。」

  任初靜略微靦眺。「我知道。」

  石勒撫著她輕粉的頰,「我喜歡越來越誠實的你。」

  「我知道,因為我不想再浪費時間,我失去太多屬於我們共有的記憶,我要把它追回來。」原來肯定自己的心意不是太難的事。

  「初靜。」石勒心波微蕩,若不是地點不對,他會當眾狼吻了她。

  「咳咳!事情似乎比我想像中容易多了。」奧薇塔滿意地露出笑容。

  原先在她預定的計畫中,是想逼迫任初靜離開石勒,好讓他傷心之餘得以受她控制,但所有的情況卻出乎意料之外,在看見任大郎後,她反而有了促成這對情人的意思。

  石勒牽起任初靜的手打算離開,他的動作令甫吃下定心丸的奧薇塔怔了

  「勒兒!」

  石勒旋身,以輕緩卻堅定的口吻說道:「我要帶她走,至於奶奶派人弄傷她的事我可以不再追究,但回去繼承的事免談。」

  奧薇塔大受打擊,但大勢已去。「嗚……我怎麼辦……」

  任大郎趕緊上前安慰,「你別急,雖然不濟,但只要你用得著我,我很願意幫忙,」他有些羞澀的搓手,「再說只要熬個幾年,等小繼承人生出來你就有希望了,不是嗎?」

  「真的?」她慢慢止住了淚。

  「老爹!」任初靜不敢置信,到這種節骨眼她老爹還不忘陷害她。

  石勒倒是不置可否的樣子。和任初靜結婚是他早就想做的事,至於繼承人……那是N年後的事,不急。不過,看任初靜的反應還不預備做他的新娘……這怎麼可以。

  一旁的老人破涕而笑,倒是石勒和任初靜這對歡喜冤家,可還有一場追婚記好磨菇了……

  唉,好事多磨呐!

  石勒的第一次求婚是在全軍覆沒的情況下落幕的,任初靜毫不考慮的否決了他的「提議」。

  「你既然不想承接『幽域』的總裁位置,應該有另謀打算的計畫吧?」她一本正經的說,一點也不見應有的浪漫和被求婚者的喜氣。

  「你的意思是——」顏上無光的石勒在眾好友的虎視眈眈下,不由得強打起精神。

  憑什麼攸關他一生幸福的關鍵時刻,還有兩顆不知趣的大電燈泡杵在這裡,他用冷森的眼神試圖嚇退耿隼浩和獨眼龍。

  「你的眼睛乾嘛沖著他們兩人拋,是我請他們來做見證人的。」任初靜至今仍不太清楚為何只要她在場,石勒就沒好臉色給那兩人看。

  「見證?」石勒睜大眼又隨即機警地眯起來。「婚禮需要的是牧師見證,他們算什麼?」

  她到底明不明白他的求婚舉動並不尋常?這和自尊無關,橫豎在他初見她的那一刹那已註定愛得辛苦,只是——他萬萬沒料到,就連臨門一腳的求婚也艱辛如斯……嗚……男人真命苦。

  「我不想嫁一個吊兒郎當,整天只知遊手好閒、不事生產的老公。」

  任初靜堂而皇之的坦白嚇傻了在座的眾人,慢慢地,最寡言少笑的獨眼龍重抹了把臉,因為不如此他就快控制不住由心肺深處爬上臉孔的笑意。

  老天,他來得真是妙啊!就算被石勒給就地掩埋也值回票價。

  耿隼浩由桌下狠踹了不識趣的同伴一腳,雖然臉上的笑紋已經擠成一團,自製力總算在危機時分發揮了幾分效力,不至像獨眼龍立即笑場。

  恁誰不知石勒即便不依賴「幽域」的頭銜掙飯吃,也不怕有坐吃山空的一天,沒想到,任大姑娘至今都還沒認清這點,依然把石大主帥當遊民看待。

  「你們笑什麼?」她說了什麼笑話?

  「沒有,我們不過打呵欠罷了!」獨眼龍撒了臉也不紅的謊。

  耿隼浩附議。

  雖不信,但任初靜暫時沒空搭理他們,她轉向臉色不豫的石勒。「我這麼說,傷了你嗎?」

  總算,她還不是對他全盤漠視,石勒長歎。

  「我會『努力』去找工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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