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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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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爺有禮,水遙姑娘有禮。」不是不吃驚,這位厲害的姑娘當真是個丫頭嗎?聽哥哥說時他還當是玩笑,現在看來確實是真的,這白家果然臥虎藏龍,不愧是江湖第一家。 「江副閣主請坐。」白雲風隨手輕揮,一旁的小夥計便機靈地上前引座,上好了香茶。 「此次前來,想必眾位都是知道的,我家的大哥承蒙白姑娘照顧終於不再執著,江觀月滿心敬佩,特來表達謝意,另有個不情之請,希望姑娘可以移駕來我劍氣閣小坐,那事終是還要姑娘幫忙才好。」江觀月含蓄地開口,實在是不想丟臉說出自家兄弟的呆事。 「江副閣主客氣了,此事我已與四爺商量過了,如過信得過水遙,此事定當略盡綿薄之力。」水遙笑著上下打量著面前的人,穩重成熟的長相與言談,說是那人的弟弟卻真是讓人無法相信,那江守月算來也有二十歲了,卻能和小七一樣地撒嬌,而且還長得那麼可愛,這兩人真的是兄弟嗎? 「多謝白姑娘!」江觀月聞言心中狂喜,面上卻依舊平靜。 他的兄長本性愛玩,隨意天真,卻又是個牛脾氣,一旦下了決心便沒人能拉得回來,作為兄弟,他儘管覺得不妥卻不能放兄長一人,但這幾年忙來忙去總是擔著心,怕是會造成一場武林浩劫。而今,能看到可以讓兄長乖乖聽話的人,他實在是太高興了。高興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他也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啊,碰上了那麼個可愛的兄長,和一對縱容兒子一切行為的父母,再加上同樣愛玩的嫂嫂,他只能強迫自己長大,明明他才是最小的那一個不是嗎?為什麼?難道只是因為自己思維比較正常? 笑看著眼前表情怪異的少年,眼中本是狂喜的,臉上卻板著硬是不要笑出來,搞得英俊的小臉蛋微微詭異的扭曲,白水遙開始覺得,這兩人果然真是兄弟。一個長得不似本來年齡的成熟,一個不似正常年齡的可愛,一個總是要撒嬌,另一個卻偏板著臉做大人樣。儘管不大相同,卻都是彆扭又怪異。 「五弟,你留一下,我有話說。」叫住原本緊緊跟在白水遙身後的五弟,白雲風眼看著他身上散發出不情願的氣息,臉上卻依舊沒有表情,心中不由長歎。原本他那個五弟莫要說情緒,常常是明明人是坐在這裡,但卻是感覺快要升仙了一般虛無,而今情緒居然強烈到讓人不自覺地也可以感覺到。 高興是真的高興,懊惱卻也絲毫不少。 明明他們兄弟同樣用心,努力了那麼多年,卻終是比不過那個女人僅僅幾個月的影響。 本是放在哪裡不理都不會有感覺的人,如今只是讓他離開一小會兒,白雲風覺得自己仿佛可以看到他原本興奮搖著的尾巴垂了下來。 只是總算還是乖乖地聽話坐下,讓他心裡稍稍安慰了一點點。 只是才分離了一會兒,整個人便散發出焦躁不安的氣息,讓人無奈之餘,也頗為心疼。 他純潔無瑕的五弟居然就這樣愛上了?而且愛得如此之深,仿佛離開了她就失去了空氣,居然如此不安。 而且他顯然是不懂的,不懂自己為什麼開心,為什麼難過,只是這樣跟著感覺去親近,去嫉妒,卻不知自己早已陷了一個名為愛情的牢籠。 「五弟啊,你愛上她了。」想了半天,白雲風依舊不知從何說起,最後只能說出最為簡單卻最容易理解的結果。如果他不說,想必五弟這輩子也不會明白他愛上了那個女人,而以他對那個女人的瞭解,以那麼重的心防,又不似尋常女子那般對名節似命,如果五弟不說,恐怕她可以就這樣曖昧下去。 拖得越久,怕是到時最後傷了的還是他的五弟,那個女人一旦理智起來,恐怕傷了自身的狠心也是有的,再加上那個女人總是一副會隨時離開,任何事都不放在心上的態度,不早早網下,怕是會出亂子。雖然不甘,他還是要幫五弟抓住那個女人。 不過,親手把弟弟送人,感覺好複雜啊。 「愛?」什麼是愛,他不知道,他會讀,會寫,看過書裡的生死相許,比翼連理。卻還是不懂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他無法分辨,看到她便開心,見不到便焦躁,觸摸到她便心裡平靜,見到有人靠近她便會不由自主地生氣。都是因為愛著她嗎?但如果四哥說是,那也許就是愛吧。 「是啊,你愛上她啦。」 近來首次獨自行動,白水遙靜坐在轎中,暗歎自己居然感覺有些不習慣了。要知在那邊她獨行了二十幾年都不覺得,卻被這短短數月的習慣給套住了。 轎子一路抬進了劍氣閣的大門,透過小窗,她看著外邊,這劍氣閣倒修得與印象中的武林組織不同,俗得像個暴發戶的住所,到處都貼金描銀,想來不是江守月為了賭氣,便真的是審美觀有些問題。 行了一會兒,這轎夫腳程算不上快,只得說這園子著實不小。 轉入一個拱門,景色驟然不同,滿眼的綠讓人十分舒心,感覺似在叢林中。 再沒有鋪張的裝飾,地上蜿蜒一條石鋪的小路,兩側密密的全是樹木,坐在轎中也能聞到那清新的氣息,看來這江守月的審美觀總算沒有太恐怖。 又行了一會兒,轎子被輕輕放下,聽到轎夫的腳步漸漸遠去後,江觀月挑了簾子,請她下轎。 眼前是一幢清雅的小宅,算不上大,也沒有多餘的裝飾,卻建得十分精緻。 隨著江觀月的引導進了屋子,還沒看清,便感到一陣風一樣被人拉了過去。 定睛看去,一邊拉著她的正是江守月,可愛的臉配著可愛的笑。另一邊卻是那位聞名已久的江湖第一美女慕容紅。明明那天見到是位冷豔氣質的美女,如今居然同江守月笑得如出一轍。略一沉吟,突然想起這兩人居然還是夫妻,儘管這外表怎麼看怎麼怪,但現今的表情倒是真的配得很。 「遙遙,人家一直好想見你哦。」慕容紅拉著白水遙的手,高興地搖著,能讓她家小月月聽話的人,她實在是太佩服了。看了看江觀月一臉無奈的表情,她微微笑了笑,順著他們的手,也不推辭,坐在了上首。聽著他倆嘰嘰喳喳地各說各話,頗有些佩服沒有被同化的江觀月,這樣三個人來搞一場江湖陰謀,他不知要受多少苦了。本以為那日看到的慕容紅是個穩重聰慧的女子,如今看來卻和這江守月一般,是個任性毛躁的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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