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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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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英雄美女。」儘管只分了一半心神應付,水遙還是適時地接上話點點頭。 「是啊,不過也有人說這江守月來路不明,有些問題呢。」這可是有人到大哥那去告密時,他在一邊聽來的呢,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哦?」翻一頁書,她適時地挑高尾音來表達自己的關注。 「聽說他有稱霸江湖的野心呢。」偷偷地湊到丫頭耳邊,不能讓外邊的人聽到,要是傳出去,大哥會扒了他的皮的,不過還是好想說啊。 「哦。」降下單調表示聽到了,手中快速地翻到下一頁繼續看著手中的書冊。 「丫頭啊……」不滿地嘟起嘴,白雲玉整個人撲到丫頭的身上,人家都說了一路了,這個聽眾卻總是這樣似聽非聽的樣子,讓人好沒成就感啊。 白水遙笑歎口氣,看著趴在懷裡的白雲玉頗為無奈。 「七爺說的話水遙都聽到了。」放下書冊,她輕輕開口。 「你真的有聽人家說話嗎?」懷疑的眼神。 「當然啦,字字句句都記得。」認真地看著他的眼,明明一路都是敷衍的樣子,卻完全讓人看不到她的心虛,難道真的都有認真聽? 「真的嗎?」 「真的。」白雲玉突然覺得一股寒意襲上心頭,鬆開抱著丫頭的手,有些疑惑地看了看車窗和車門,沒風啊? 直覺地抬頭看向對面,入目的正是熟悉的淡眸。原本無波的眸子中卻隱隱含著些微不同,那絲情緒太快,讓人無法確認是否有過。 感覺到車子停下來,打斷了車內的不明氣氛,順勢看向車門,就見小金挑了簾子探進頭來。 「七爺,下車吧。」小金挑開簾子一邊候著。 「吃飯了嗎?」看看了看天,白雲玉不再去想剛剛不明原因的冷風,跳下車開心地問。 「是啊,四爺說今天不走了。」小金陪在白雲玉身邊,弟弟小銀手腳利落地開始收拾行李。 「怎麼把車趕進院子了?」看到車外是一個單獨的小院,白雲玉呆了一下。 「七爺先進去休息吧,四爺說今兒個在房裡吃飯。」小金引了白雲玉到其中一間,轉告白雲風的話。 「大熱天的幹嗎在房裡吃啊?」白雲玉不高興地噘起嘴,不過還是乖乖地進了屋,他的四哥儘管也算疼他,但是如果怒了,整起人來卻是最嚇人的一個。 家裡面他最怕的就是四哥啦,大哥罰人光明磊落,四哥要整人卻是沒有期限的 他的四哥奉行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表面落落大方寬以待人,背後的小動作不知做了多少,得罪過他的人常常被整了都不知為什麼,更不會懷疑那不知是幾天還是幾月前,曾惹到過的四爺了。 九歲時他曾經惹到了他的四哥,那整整半年四哥見到他便笑,笑得他頭皮發麻,提心吊膽,雖然最後也被狠狠整了一頓,滿身的傷痛卻讓他睡了那半年以來最好的一覺。不用再擔心啥時會被下手的感覺,沒有體會的人是不會明白的。 想起江湖上的人都說他的四哥是溫文爾雅的貴公子,白雲玉不由得哼了一聲。還不如說自家要退出江湖了,連四哥的本質都看不出來,這江湖也沒啥了不起的,混在一起也會變笨的。 收拾好手上的行李,白水遙走到桌邊坐下休息,打那日被白雲風拖下水後,她便不再裝乖,再加上這人是完全的無所謂態度,如今她頂多在人前表個下人的樣子,關了門便當只有自己一般,頂多算是帶個尾巴,只要不去理便好。 儘管入了白雲風的陷阱,她也並不想如他們那般發瘋,這麼多年了,無論如何也該知道光是聊天是不行的。 各人有各人的做法,她才不會去神經一樣地自言自語。 綜合她的觀察與那兩兄弟的情報,這人的本性溫和,而這副冷面冷心也只是因為練功所致。 表面雖是無情無性,但內裡深處似乎還有一絲本性保留。 他的性子尚未完全的凍結,應該是漸漸地變得無心無感。 看他一直盡力滿足身邊人的所有要求,一徑地聽話做事,雖說總是一副無波的表情,她卻覺得,這應該是他表現溫柔的一種方式。 知他會聽話,那事情便好辦許多,無人時讓他看書去打發時間,也集中精力不至於陷入自己的世界。這人一旦發起呆來可是雷打不動的,對於他的情況來看,實在是容易惡化的習慣。 漸漸教他一些應對,至少要給人回應,從最先的早晚問安,到回應問話,半個月來,成效總還是不錯,要不小七也不會不停地纏著她了。 「五爺,喝茶。」倒了杯水正要喝,突然想起一邊還有個名義上的主子,她轉手放到白碧波的面前,又倒了一杯給自己。抬頭看向丫頭,她雙手捧著杯子不知在想什麼,這幾日她的樣子漸漸有了改變,還是不多話,卻開始漸漸和他說話。 「五爺,人家問好是要回應的你知道嗎?」 「五爺,問候是雙方面的,當別人問候你時,你所需要做的其實也只是一聲回應。」 「來和我念,早。」 「早……」 「對啦,記得哦,有人問候的話就要回喲。」 「五爺,如同問候的那個早字一般,當同意時多說一個好字,比起只是點頭來是有極大區別的,僅僅只是一個字卻會讓人感到愉快。」 這樣漸漸地看著她,明明沒有像兄弟們那樣說很多話,也不是親人,他卻總是覺得有什麼在吸引著他的心神,只是看著,心裡便漸漸清明,儘管總是堵堵的讓人喘不過氣,卻無法回到原先那種生活,那種已經沒了任何感覺的生活。 他並不知道怎麼算是好的,長到二十歲也不知快樂與痛苦是什麼,儘管記憶中似乎有過那種感覺,卻在每每回憶時越來越淡漠。 以致如今,已經不能再感覺那時的心情,仿佛在看一本與自己無關的書。 明明支持他度過漫長的十幾年的親情也不再覺得溫暖。 明明全部記得,卻無法再感覺到溫暖,甚至連失去這份溫暖的恐慌都不再出現。 無感,無心,無情。 愛憎於他已經不再重要,仿佛不曾擁有,失去時也沒有心痛,只是在開始時有一點點掙扎,漸漸地仿佛有另外一個自己,看著看著,一切都不再有感覺。 出現了一個她,不言不語,只是就這樣靠近了他,軟軟的小手,輕輕地為他系上腰帶,梳理頭髮,衣袖間淡淡的清香,安撫了他的心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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