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陳希桐 > 海鮮族的浪漫物語 > |
十一 |
|
最後,宴會在書寒喝下了最後一杯酒後,眾人才酒酣耳熱地離去,不消十分鐘,曲終人散,又是書寒一個人了。 他看了看時間,快九點了,現在夏末秋初的季節,天色又晚得快,才一轉眼,已灰□NB427□□NB427□地一片漆黑。 他走出海鮮樓,正要去騎摩托車,在他停車不遠處的公共電話旁,站了一名拿著野百合的女子。 「旎菱,怎會是你,你來多久了?」書寒看到她,又是開懷的笑了,燙燙的兩片紅腮幫子,看起來自有另一番迷人的丰采。 「從六點就來了,一直想要跟你恭喜的,但看到人那麼多,也就不進去了。」她在夜風中看起來好單薄,書寒竟泛起一股不舍的衝動。 「來!這件外套你披著。」他立刻將身上的一件呢夾克脫下,細心地披在旎菱的身上。 她感到書寒欲在她肩上多逗留一會兒的奢望,但一近距離看到她,又依依難離地披好外套就放開,兩隻手仿佛仍留著旎菱的餘香,不自在地搓動著。 「這束花送你,希望你以後官運亨通,一帆風順。」旎菱將花雙手遞上。 他接過了手,雙手連花帶著她的玉手齊含掌中,也許是酒精的影響壯大了他的膽,也許是他根本就早盼這一刻的來臨,所以,抓到了機會,就再也不放手。 「旎菱,我……真的喜歡你。」 他的話,無疑地是撥亂了她心中的那一泓清潭,她不敢再直視他那逼迫閃靈的火眸,那熊熊熾烈的情愫,也團團地圍著她蔓延著,她多不願介入這情天恨海之中,書寒是屬於若彤的,為了友誼,也為了書寒的前途,她真恨自己今天為什麼會偷偷跑來。 「太晚了,我該回去了!」旎菱掙開了書寒,堅定地認為自己不該再回頭。 書寒不放棄地追了上來,微喘的胸膛擋住了她的視線,雙眼所至,只有他微伏的心跳。 「我不會愛若彤的!」 話語一出,旎菱眉尖一揚,心一顫,這話若讓若彤聽到的話,她會放過她嗎?那天在畢業典禮的時候,光是和書寒說說話她就怒不可遏,而今,若真如書寒所下的棋盤走,教她如何面對若彤?當初自己並沒有表明對書寒有意思,而若彤喜歡書寒則是眾所皆知的事,她這麼做,算不算橫刀奪愛?她會被朋友鄙視唾棄的,一輩子也別想在若彤面前抬起頭來。 「你喜不喜歡若彤不幹我的事,我只不過是基於好朋友的立場來給你加油打氣,請你不要有其它的遐想,我對你並沒有其它意思,而且……你也不是我喜歡的那種男孩子。」旎菱是割著心肝淌著血說出這些話的。 「你真的對我一點意思也沒有?」他神色一黯,臉上的酒氣與歎聲一併吐了出來。 「真的,我只當你是我欣賞的一位大哥哥,你很勇敢,又細心,夠體貼……」她胡亂地解釋,心卻如刀割般痛楚。 「夠了!我並不需要這種搏取同情般的安慰。」書寒抱著頭,在夜風颼颼的夜裡,他沿著公路小道狂奔。 「我愛你,書寒!可是我不能……」旎菱呆愣愣地站在亮晃晃的霓虹燈管下,心中呐喊著他的名字,卻只有冷冷的寒風與她相伴。 書寒的公祭是在早上八點。 不知怎的,那天的雲特別的厚,整個天空像被潑了一道灰色的水彩,未幹的水漬滴到了教堂的白壁,成了一條條哀傷的雨痕,像是為書寒哀悼似的。 書寒靜靜地躺在一口黑檜木的棺材內,上頭覆著一片透明潔凈的玻璃,他穿著上回他智擒歹徒的警服,他說將來升了副小隊長,還要再穿這套衣服亮相一次,沒想到,它竟真的陪了他再穿一次,卻是在這般哀傷的氣氛中…… 棺材內部的四周佈滿了野百合,開綻得鮮翠的花瓣還沾了些許圓潤的水露,他的臉仍是帶著純樸般的俊美,就像躺在樹下累了睡著似的,好沉,好沉! 八點十五分。 書寒警局的同僚及分局長皆入座完畢,梅家雙親早已哭幹了淚水坐在第一排的長椅上,神父在確定一切就緒之後,示意穆哲微微地用琴音奏出哀曲,教堂上的鐘跟著也低緩地響了起來,全場一片肅穆,合目為著書寒祈福。 典禮在神父的悼詞一結束,他向全場的人宣佈再與書寒做最後一次的照面,他將被天父接走,遺體將在人世間沒入塵煙之中,一切的愛欲情愁從此分此秒起,全葬入深深的土礫裡頭,化為烏有。 「別了,書寒!」 若彤站在靈柩旁,看著玻璃內那張酣睡的臉,她的手絹盡是滴不完的相思之淚,一幕幕的歷歷往事就這樣一一掃過腦海,她不在乎書寒是否辜負了她,這些都已不重要了,真的!都不重要了! 而旎菱呢?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