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蔡小雀 > 夜將軍 | 上頁 下頁 |
| 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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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堂男別像個娘們一樣彆彆扭扭的。」他大手一解,將貂毛大氅自肩上卸下,很快地包住了她的身子。「如果你不債在旁人面前解衣,那就在這披風裡頭褪下衣衫吧!暖得很,決計不冷。」 菱花愣愣地凝視著他。沒想到將軍居然……緊包裹住自己的貊皮大氅還有他身體的余溫,暖和又淡淡飄散著一股獨特的男子氣息……是他的味道。 豪邁又颯爽性格的男性氣息,夾雜著松木林和馬鬃的野性氣味…… 她的臉又紅了,情不自禁地揪緊了大氅。 這感覺就像是被人攬入了很溫暖、很堅闊的懷抱裡一樣…… 自從十歲起,她就再也沒有嘗過這樣的滋味了。 菱花愣愣地,眼圈微微地濕潤了。 「怎麼了?」他驚覺不對,疑惑地問,「弄痛你了嗎?」 她拚命搖頭,忍住淚水,「沒有、沒有,只是……將軍對我這麼好,讓我突然想到自己孤苦零丁一人,只不過是有些黯然感傷罷T。」 鐘離夜深深地凝視著她。「你剛剛說你無根無蒂,那麼你是孤了?」 她黯淡地點頭,「是,我父親在不久前也舍我遠去了,現在的我飄泊無依……將軍,小人斗膽請求將軍收留我,無論是做牛做馬、為奴為婢我都甘願。」 他盯著她,沉吟了一下。「你是男孩,要為婢是不可能了……可是現在將軍府裡的職差都已有人,要將你安排在哪也是件傷神的事。」 她正色道:「小人願一輩子留在將軍府伺候,任勞任怨、絕不懈怠偷懶,還請將軍收留小人。」 鐘離夜思索了一下,看著她清秀伶俐的模樣,心裡登時有了打算。「看你談吐應對之間頗知禮數也挺靈活的,不如這樣吧!你就留在我身邊伺候我,當個貼身小廝好了。你可識得字?」 「小人的母親以前是私塾先生的女,所以頗諳四書五經,小人跟著母親倒也學了不少字,所以一般的書寫讀認不成問題。」菱花的心底頓時湧進了對命運的感激和喜悅。她居然是留在將軍身邊,貼身伺候他的人……這太好了,她可以直接地報笞、服侍將軍 他點點頭,滿意地微笑了,「很好,那麼以後你就跟在我身邊學些東西,等到你年長一些後,再將你撥給賬房劉老先生學做記賬、管賬。我看你文文弱弱的、恐伯也從不了軍、習不了武,這樣的安排對你來說是妥當些。」 「多謝將軍抬愛,但小人還是希塑能夠一輩子伺候將軍。」她認真堅毅地道。 鐘離夜微微一訖,在她眼中看見了真摯的光芒。不過才是 個初初見面的小男孩,居然就對他流露出深刻的忠心耿介…… 他在軍隊與部屬薑不乏見到這樣的眼神,但他只是一個小男孩,因何在第一次見面時就對他如此忠心頁誠? 「再說吧!你現在當務之急就是先養好傷。」他壓下心中一抹奇異的震動感,咧嘴一笑。 「謝謝將軍,我一定會拚命護自己很快地好起來。」她的眸中有著深深感激的淚霧。 一身文雅儒衣打扮的司馬靖緩綬地走了進來,笑吟吟地對鐘離夜道:「將軍,請恕蘭下冊姍來還,因為董大人來了,他想拜見將軍,屬下與他交際了一番才將他送走,所以就耽擱了。」 鐘離夜濃密的眉毛微微一挑,「童世屏為何老毛病總是不改?他拿我當貪官污吏看待了是不是?成天計算著要送我多少禮,好讓我在皇上面前替他說好話……你做得好,下次也同樣這麼做,別和他客氣T。」 「是。」司馬靖這才望向床褥上的菱花,「這就是那位受傷的小兄弟?」 鐘離夜點頭,「你過來給他診治、診治。」 菱花在他的示意下怯怯然地微靂出受傷帶血的肩頭。 司馬靖溫和卻不失銳利的眸子盯向她,唇角出現了一抹微微詫異的失笑。 菱花在他的眼光下畏縮了一下,心一驚跳。他看出什麼破綻了嗎? 她更往裡縮了緒,緊緊地用大別裡住自己。 就在她以為他要說什麼的時候,他突然對她綻出了一抹好溫柔、好溫柔的笑容來。 「你今年多大了?」 菱花一愣,「十六。」 「原來才十六。」他的笑矗透了一絲深索的意味。 「司馬。」鐘離夜眸光一閃,「你的笑容有古怪。」 「不,將軍,屬下怎敢在你面前現花樣呢?一點都不古怪,只是我看這位小兄弟肩上的傷倒不要緊,反而是他的身子挺弱的,彷佛是受了風霜又未曾好好進食過,所以都有黑眼圈了。」 鐘離夜轉頭望向菱花,沉聲道:「你在府裡多靜養幾日,好好地將自己的身子番得結實了後,再調進書房薑服侍我吧。」 「多謝將軍。」 司馬靖卻不知在想什麼,他微微地皺了一下眉,猶疑地道:「將軍,這恐怕不妥,這事可否再商議、商議? 「司馬,有何不妥? 「這位小兄弟的身分……」司馬靖吞了口口水。 鐘離夜微微一笑,「我已問過他了,我看得出這孩子說的是真話,他絕對是無根無蒂而飄泊四方的孤獨客,他眼中的神情……我說不出,但是我相信他是真誠的,況且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總該相信我有這幾分眼力吧?」 司馬靖深思地道:「屬下明白了,將軍說得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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