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蔡小雀 > 萬年怨偶紅娘 | 上頁 下頁 |
| 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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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他高大偉岸的身軀默默坐在床沿,好像在等待著什麼,卻始終沒有等到。 原來會出現在門外的清脆擾人嗓音沒有了,每日會輕輕巧巧、細細為他梳發的那雙白嫩小手也不在了,就連在校閱臺上時,他都覺得身邊少了一個人。是他把她嚇跑了嗎? 他的心沉得像是壓了三山五嶽,連呼吸都變得格外困難。 「頭兒。」門外響起輕敲,寒兵露面,小心翼翼喚著。 范雷霆緩慢地抬起頭來,「嗯?」 「聽說喜姑娘病了。」 話聲未落,只覺一陣旋風狂猛而至,寒兵已經被一雙鐵掌箍住了胳臂,大力搖晃起來。 「她病了?幾時病的?嚴不嚴重?請了大夫沒有?喝沒喝藥?為什麼現在才回報?」范雷霆說到最後一句已是咬牙切齒了。 「頭兒你、你冷靜點,冷靜點。」一向沉默寡言的鐵戢開口安撫,一邊努力將被搖暈了的寒兵拖出頭兒的「魔爪」之下。「剛剛屬下請了大夫了,現在應該在診治喜姑娘——」 眼前一花,那狀若瘋獅的大男人已經不見了。 鐵戢頓時呆若木雞。 寒兵終於幽幽轉醒,抖著唇瓣說了一句:「完了。」 「你是說……」鐵戢還沒回過神來。 「有那種夫人,將來咱們還有好日子過嗎?」寒兵欲哭無淚。 早晚會被亂點鴛鴦譜,霸王硬上弓,捆了扔給某個如狼似虎的…… 嗚。 「現在申請外調來得及嗎?」鐵戢也抖了兩下。 「你說呢?」寒兵哀怨地白了他一眼。 他們生是頭兒的人,死是頭兒的鬼,還能外調到哪兒去? 就在兩名副統領怨嗟悲歎終身不保的當兒,在萬年紅娘居裡,因遭受重大精神打擊而臥病在床的喜鵲才剛剛送走了大夫,有氣無力地爬回床榻上。 砰地一聲,房門碎成了一地碎片。 她驚嚇地回過頭來,還未看清楚眼前是怎麼回事,已被緊緊擁入了一具強壯溫熱的胸懷裡。 許是她病昏頭了,怎麼覺得這氣息好熟悉、好好聞、好…… 嚇! 「雷霆大——」她三魂瞬間嚇飛了七魄。「人?」 此時此刻牢牢將她摟在懷裡的,不是范雷霆還有誰?「你病了?幾時病的?嚴不嚴重?請了大夫沒有?喝沒喝藥?」他的吼聲嘶啞驚痛。 震得她發熱昏脹的耳際一陣轟轟然,只覺得又打雷了,可是為什麼這吼得她耳朵發痛的雷聲,卻又令人感到出奇的溫暖,刹那間,滿胸的惶然無措全蒸發無蹤。 連帶平撫治癒的,還有她這一顆三天來,揪疼不安的心啊…… 「哪兒難受,倒是跟爺說一聲……」懷裡的柔軟身子燙得似火爐,范雷霆一個心焦,手忙腳亂地急急將她推回床上,「爺去請大夫!」 倏地衣角一緊,他低下頭看著緊緊攢住自己的白嫩小手,「喜子?」「大夫來過了。」她小臉漲得通紅,也不知是因病還是因羞,腦子亂糟糟成了團漿糊,可這點印象還是有的。「說配了藥,待會兒就送來。」 他松了一口氣,黑眸佈滿關切之色。「怎麼病了?」 聽見他的問話,喜鵲泛紅的臉變得有些蒼白,內心交戰不已地咬著下唇。 總不能承認說是自己急怒攻心,這才病倒的吧? 話說回來,這男人到底是怎麼回事,明明就……就是有特殊癖好的,為何還總愛對她手來腳來,做出一些令人胡思亂想的曖昧舉止? 一想到這兒,她又開始懊惱沮喪嗟歎了起來。「唉。」 「是因為爺的事讓你累病了嗎?」他守在床沿,目不轉睛地盯著她。 千頭萬緒,不知從何理得清楚明白,喜鵲囁嚅了半晌,想問些什麼,想說些什麼,最後還是心情沉重地搖頭。 對這男人,她真是越來越不懂,也越來越迷茫了…… 「對不起。」一聲歎息低低響起。 她目瞪口呆地望著他,「你——你剛說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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