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蔡小雀 > 吾皇把命拼 | 上頁 下頁 |
| 三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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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湯中熱氣騰騰,侍女將金銀花撒進湯池中,想了想,娘娘方才吩咐多多放些的,索性將大半匣都傾空了。 反正娘娘如今可是這大燕後宮中最得寵的,太醫院巴不得三天兩頭能來獻殷勤呢! 孟弱靜靜地坐在一旁看著侍女們放好大巾、澡豆等等,而後恭敬地退下。 待浴湯室門一關上,她起身上了栓,轉身扳轉湯池畔一隻金燦燦牡丹花狀的手把,默默注視著那一池金銀花逐漸順著孔洞流得涓滴不剩。 「如此,便不落痕跡了。」她粉致如花瓣的小嘴微微上勾。 鉤吻,形似金銀花,花葉曬乾,劇毒無損。 真是好花! *** 黃帝問曰:刺節言解惑者,盡知調諸陰陽,補瀉有餘不足相傾移也,何以解之? 岐伯對曰:大風在身,血脈偏虛,虛者不足,實者有餘,輕重不得,傾側宛狀,不知東西南北,乍上乍下,反復顛倒無常,甚於迷惑。補其不足,瀉其有餘,陰陽平復。 ——晉·皇甫謐《針灸甲乙經·陽受病發風》 短短數日,大燕後宮經歷了一波天翻地覆的巨大動盪,原被眾人視為勁敵的崔氏貴女崔麗華迅速被打入冷宮;珍妃禁足一月,罰俸半年;竇貴妃受申斥,所掌宮權暫移交風貴姬。凡於此事中想趁機落井下石的沈嬪、姚美人、陳婕妤等各降一等,罰抄「女誡」百卷。 後宮至此,人人噤若寒蟬。 孟弱卻是一舉躍升受晉為妃,封號為「惜」字,是為惜妃,並遷至慕容獷寢殿最左近的「如意殿」,正式成為一宮之主。 她本就是後宮眾姝的眼中釘、肉中刺,此際高升為妃,又得慕容獷親口賜這一「惜」字,越發令嬪妃們恨得牙癢癢。 可是慕容獷一力護寵她的姿態強勢霸道,短時間之內是沒有哪個不要命、不長眼的,敢明著同孟弱過不去了。 至於暗地裡的動作總是有人因妒成狂,自掘墳墓而不自知吧。 而素來體弱的孟弱歷經那場「驚嚇」後,自然是又病上了十數日,惹得慕容獷好一陣心疼。 這日午後,下朝便匆匆趕到如意殿陪小人兒用膳的慕容獷盯著她那幾小口貓食,越看越心堵。 「孤可得拿什麼喂你才養得胖你呢?」 孟弱傻愣愣地抬起頭來,小得可憐的臉蛋兒滿是迷惑之色。 「不管,你得把這幾盅都給喝了,否則孤不讓你下榻。」他不由分說地將鑲金嵌玉長案上的血燕、雞湯、鹿肉羹,全數堆到她面前的紫檀木小矮案上,要她統統都吃了。 「可、可是臣妾吃不下了。」她一張小臉好不苦悶。「方才才飲了一碗養血潤肺的藥湯,又服了幾丸人參養榮丸,緊接著便進了一盅暖胃的五榖餺龍魚糜……我、臣妾很撐了。」 慕容獷看著她面前吃殘了的那一小盅魚糜,濃眉緊皺成結。「嘖,這點子就是給孤塞牙縫都不夠,哪裡就撐了?不成,最少也得再喝兩碗雞湯,還有這黃花魚酢蒸的糕米也是極好的,孤幫你盛一缽。」 她看著他在自己面前越堆棧越多的吃食,一時也不知該感到心暖感動還是懊惱生煩的好。 堂堂慕容大君幾時變得這般婆媽嘮叨? 如果不是眼前這個男人還是那張俊美冷豔的臉,還是那副君臨天下唯我獨尊的霸道模樣,她都要懷疑他是不是中邪,抑或是給什麼附身了? 強忍下伸手摸他額頭的衝動,她眸光流轉,淺淺一笑,小聲問道:「大君,您用過膳了嗎?」 他心頭一熱,滿滿的喜悅在胸口鼓蕩著,眼神柔軟了下來。「小阿弱莫擔心,孤自然是用過了,不會餓著的;倒是你,別盡記掛著旁人了,好生的養好身子,萬事都有孤在呢。」 「嗯。」她濃密的鴉色長睫毛輕垂,柔弱美好得令人心顫。 慕容獷心裡又是甜又是酸又是灼熱沸騰,下腹隱隱騷動難抑,呼吸不禁有些急促紊亂起來。 小人兒病是好了,可也不知能不能禁受得住侍寢? 她那麼小,偏生自己又天賦異稟、精壯強大,萬一弄壞這粉團兒似的小玉人可怎麼好? 可是不想還好,光想到她在自己身下嬌喘連連、淚眼汪汪的楚楚可憐模樣兒,他下腹的火更加狂竄沸滾過胸膛、腦際,只差沒燒紅了眼,理智盡失地當場將小人兒壓倒在榻上,大幹一場—— 「大君,您熱嗎?」 怎麼面紅耳赤還一頭汗? 「嗯?什麼?」慕容獷猛然回過神來,臉色古怪地瞪著她,大手悄悄地拉過玄色龍袍下擺,掩住了某個已然雄糾糾氣昂昂的部位。 小阿弱神情茫然地望著自己,蒼白的臉頰宛若吹彈可破的花瓣兒,豐潤的小嘴微張,如果要她含吃住自己也不知——停停停! 他猛地蹦了起來,登時嚇了孟弱好一大跳。 「那個,孤還有事咳,你、你乖乖的,好好吃飯,孤那個忙完了再來看你……」 慕容獷結結巴巴地說完,她還未反應過來,就見他轉頭就跑,還真有那麼一點抱頭鼠竄的味道。 孟弱頓時傻眼了。 「我方才,沒說什麼呀?」她蹙額顰眉,小手支著臉蛋,仔細回想了半天,依然摸不著頭緒。 而大步沖出如意殿,好似後頭有惡鬼追趕的慕容獷在奔至一株桃樹下後,僵硬的身軀總算稍稍鬆懈了些許,大手撐著粗糙的樹幹,一手摩挲著下巴,紅通通的俊臉在逐漸冷靜下來後,浮起一抹思索之色。 「唔,肯定是孤最近憋得狠了。」他自言自語,「對,阿弱身子弱還禁不住,孤大可先去找旁的嬪妃紆解一二也就是了,慌什麼呢?」 雖然這幾日被那群蠢不可言的女人鬧得頭疼,半點興致也無,可後宮美人如雲,嬌豔的、鮮嫩的、溫柔的應有盡有,還怕找不到幾個對胃口的嗎? 「黑子!」他忽略心下隱隱莫名的不安感,揚聲問道:「後宮還有哪幾個是安分乾淨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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