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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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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棋雙手緊緊捂住臉頰,卻怎麼都捂不住那竄流出手指的、滾燙的心痛…… 折磨,這一整天就是活活在折磨她,新樓從中午和沈曼曼吃完飯回來,他就邀請沈曼曼坐在他腿上邊看他批公文。 宿棋從來無法想像怎會有一雙男女無恥到這種地步,有本事當著第三個人膩在一塊兒依來偎去的。 江新樓對她太殘忍,沈曼曼也欺她太甚! 宿棋緊緊地、緊緊地握著原子筆,力氣之大幾乎將筆身折斷,可是還是無法讓耳朵不去理會那近處傳來的調笑浪語。 她又心痛又憤怒,最後再也忍不住了…… 就算她拒絕了他的求婚,質疑抹殺了他的一片真情意,可是也不至於要淪落到這種地步! 「……唉呀,你又搔人家的癢……噢,別再搔了,好壞喔!」沈曼曼咭咭笑著,樂不可支。 新樓懶懶地、壞壞地挑著眉笑吻她的臉頰,「不准我搔癢?那給我親一個。」 宿棋倏然站了起來,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不過她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動了膩在一起的兩人,他倆不約而同望向她。 新樓眼底有著挑釁之色,沈曼曼則是一副仗勢欺人的嬌媚得意狀,沒人把她放在眼裡。 宿棋緩緩地走向他倆,明亮的大眼睛裡有著無可掩飾的怒火和鄙視,「兩位要你濃我濃請到賓館去,不用在這裡活活上映A片給我這個不相干的觀眾看。」 沈曼曼氣惱地叫了一聲,抱著新樓的脖子撒賴道:「新樓你看,她對我好凶……而且一點都不把你放在眼裡。」 新樓則是危險地眯起眼睛,望著宿棋,「注意你的舌頭,你還是我德氏的員工。」 宿棋緊握著拳頭,毫不退讓地迎視著他,「虧你還記得這裡是德氏,就請拿出一個董事長的格調來,不要老做一些笑掉人大牙的舉動。」 「你好大的膽子!」他的眸色更深。 宿棋把拚命趕完的羅倫斯文件丟在他桌上,恨恨地道:「這是你要的文件,我用中午沒吃飯的時間趕出來的,現在我要去吃飯了,你不高興的話盡可以炒我魷魚!」 她氣勢洶湧地轉身,大踏步走出大門。 沈曼曼呆住了,新樓則是眯起了眼睛,氣憤之外也情不自禁掠過了一抹敬佩之色…… 宿棋有一下沒一下的扒著飯,失神落魄的樣子。 阿梨擔憂地盯著她,連筷子都忘了動。 她從沒見過姊姊吃晚餐吃得這麼心不在焉,究竟怎麼了? 「姊,姊?」她索性把姊姊眼前的碗搶過來,卻見她還是有一下沒一下地刮著桌面,「你傻掉啦?」 宿棋回過神來,只是勉強一笑,「你太頑皮了,搶我的碗幹嘛?」 「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宿棋低頭望著碗裡的飯粒,憂鬱地道:「我會有什麼心事?你別亂想了。」 「姊姊,你是我唯一的姊姊,從小到大有哪件事可以瞞得過我的?」 宿棋看著妹妹,只覺心頭一酸,「阿梨。」 可惜她什麼都說不出來,千頭萬緒梗在喉頭裡,教她要說什麼? 說她因為害怕而拒絕新樓的求婚,結果導致新樓報復她,故意帶著紅粉知己在她面前做出親密的舉動? 阿梨崇拜極了新樓,她又怎忍心教她夢想破滅? 「姊,你告訴我,是不是和江大哥吵架了?」阿梨敏感地道。 「沒有。」她回答得極快。 「那為什麼他最近都不來了?」 「因為公司與美國在合作一件大案子,他身為董事長當然要全權處理,就沒有多餘的時間可以出來溜達了。」她掩飾道。 阿梨半信半疑,「真的是這樣嗎?」 宿棋勉強自己再挾了幾筷子菜塞入口,以證明自己胃口很好,「你想太多了。」 「噢。」 宿棋吃過飯後,將碗筷收拾到廚房裡洗滌,當流水衝擊著碗身,洗碗精的細白泡沫褪去原本的油污時,她陡然望著手中潔淨了的碗發呆。 如果人生、感情,都可以像一隻髒了的碗一樣,只要拿水沖一沖,再用柔柔軟軟的泡沫刷洗過,即可褪去所有的不堪與髒污,現出雪白清澈的本來面貌……那該有多好? 只可惜人類永遠逃脫不開七情六欲愛恨嗔癡,所以才會在紅塵俗世中載浮載沉自尋苦惱…… 她也不例外。 「姊,電話。」阿梨在她身後叫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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