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蔡小雀 > 泥老虎 | 上頁 下頁 |
| 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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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詛咒你,要做也要做那種沒有嘴巴的稻草人,好讓你這張刁鑽的嘴暫時休息一下。」他又恢復了昔日精神,好整以暇地道。 堂衣好看的眼珠一轉,翩然笑了,邀功地道:「你瞧,我還是有功勞的,不是嗎?若不是我來跟你鬥鬥嘴,你能恢復往日風采嗎?:「 落花微微一笑,感激地看著生死至交,「堂衣,說真格的,我現在非常的困擾。」 「是為了苗苗姑娘的事?」堂衣不愧是京師消息靈通人士,原來事情早就知道個七、八成了。 「是。」只是他心裡頭的轉折,還有苗苗真正的心思,恐怕消息再靈通的人也打探不出吧! 堂衣微蹙眉頭,困惑地道:「我就想不通你因何還不向她表白提親,人人都知道你喜歡她喜歡到極點了,可連半點動靜也無,大家都等著看你娶人家進門呢!」 「事情沒有這麼簡單。」他憂鬱地道:「要顧慮的事實在太多了,首先苗苗不接受我,就是一大難題。」 「她不接受你?」堂衣愣了一下,「這倒是稀奇了,誰會不喜歡你這位向神醫呢?據我所知,至少有兩三條街的大嬸想把女兒嫁給你,就連慎王爺那天上我家來喝酒,在醉意醺醺之時也提到想要你做他的東床快婿。」 「我沒有興趣。」 「我當然知道你沒興趣,我也沒興趣,我的興趣是小公主。」堂衣咧嘴一笑。 「無論王公貴族、販夫走卒,只有誰愛上了誰的關係,沒有身分不身分的問題。」他越想越憂鬱,「或許我對苗苗來說,真的太老了。」 他永遠也忘不了苗苗曾經天真的說,他是把她當女兒那般對待。 如果在苗苗心中他只是個「爹」,那做爹的意圖染指女兒,豈不是太齷齪了嗎? 他打了個寒顫,覺得頭好痛。 「老?」這個名詞對堂衣來講好陌生,他笑了出來,「咱們這年紀叫老?我說你呀,不要想娶老婆想瘋了,自己嚇自己,你問過苗苗姑娘了嗎?說不定都是你自己的揣測呢!」 「她真的覺得我像她爹。」落花好不沮喪。 堂衣怔了怔,「那就其的問題大了。」 不過……如果這個「理論」成立的話,他們三個的年紀都是二十八,如果落花被指為「爹」字輩,那他和君約還有臉皮再說自己是年輕有為的「郎」字輩嗎? 堂衣心底的警鈴大作。 「不成、不成,我非得搞清楚這件事不可,」他搖頭,「我想事情可能不是你想的那樣,反正我從頭到尾就不覺得我們老,所以苗苗姑娘說的可能不是那個意思,你確定你把所有的話統統轉述出來了嗎?她真的直接說你很老,像她爹?」 落花認真地回想了一下,依舊沮喪,「不是,但是她誤以為我把她當女兒看待,這句話是千真萬確的。」 堂衣咀嚼著這話的意思和前後可能來由,最後笑了出來,「她誤以為你把她當女兒看待,不代表她拿你當爹看。」 「我不覺得這兩句話有什麼不同。」 「你拿她當女兒看跟她拿你當爹看是不同的。」見落花還是一臉茫然,堂衣忍不住敲了下他的頭,沒好氣地笑道:「平常見你一副聰明樣,怎麼突然變笨了?難道你還分不清這其中的差別嗎?」 落花被敲得腦袋隱隱作疼,可是他神情陷入了思索之中,倒也沒有因此就不服氣而跟他對打起來。 她「以為」我拿她當女兒看待……她「拿」我當爹看待…… 嗯…… 落花眸光一亮,豁然開朗,「我明白了!」 「阿彌陀佛,總算還不太笨。」 落花興奮地想著,會不會就是苗苗誤解了他的心意,所以才會抗拒、害怕、矛盾?如果她知道他對她是一片真心,那麼她心頭的罣礙是不是就會全盤消散呢? 他倏然站了起來,迫不及待要回家印證。 「兄弟,謝謝你了。」落花興匆匆地丟了一塊碎銀在桌上,沖堂衣感激一笑,飛奔下樓。 堂衣手握茶杯,一口茶都還沒來得及吞下去呢! 「呃……不客氣。」 人家說談情說愛的人像瘋子,如今一看,倒有幾分相像呢!不過以他這聰明絕頂的腦袋,就算遇上了愛情一樣也是清澈明淨、聰明過人的。 一定是的。 堂衣自信滿滿地再為自己斟上了一杯茶,笑盡天下為愛癡癲輕狂之人…… 落花興奮地沖回家,他不若平素的沉靜鎮定,反而是氣喘吁吁地來到了春羅小閣的門口。 小竹正抱著兩隻兔子出來,滿臉困惑。 「奇怪,奇怪,真奇怪。」小竹自一一白自語,「不是一向愛不釋手嗎?怎麼突然不要了呢?還要我好好帶回房去照顧,究竟是發生什麼事了?」 「小竹,你在自言自語什麼?」他噙著一絲笑意,「你吃飽了沒有?」 小竹受寵若驚地看了少爺一眼,少爺從來很少主動跟人打招呼的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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