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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幼幼喘息著自夢中驚醒,渾身冷汗涔涔,不敢置信地瞪著暗夜裡虛無縹緲的某一點。

  千年前的記憶片段破碎,不規則地闖入她的夢境裡,有時候是這邊一點,那邊一點,供她拼湊起大部分的印象。

  這次的夢境則是回到了第一次看見他時的景象,那時候的她,傻氣地以為只要真心就能夠融化鋼鐵,擁有幸福。

  卻不知道這只是一次灼熱愛情的開啟,也是一個殘酷悲劇的序幕。

  「千年前,千年後,我和他的性情、身分,一樣沒有太大的差別與改變,他要的始終不是像我這樣的女子,我的勉強只換來了一段破碎的癡戀,在傷害他和傷害自己之間徘徊,永遠沒有逃離詛咒和宿命的一天。」

  她望向窗外黎明曙光出現前深藍黝黑的天際,「可是為什麼,我的心始終不願意平靜下來?還是只為他而鼓噪悸動呢?」

  她的心到底要告訴她什麼?

  放手忘情地去愛一場嗎?不管結果如何,只要曾經擁有,不必天長地久?

  「別傻了。」她喃喃自語,怎麼也不肯讓情感拉著理智走。「一遇愛情,非死即傷,這是我的命,也是警告……」

  也許……也許你能夠像梅書一樣穿越了重重障礙和阻撓,破除魔咒,得到幸福啊?

  她心底深處有一個小小的聲音疾呼著,卻被她猛然壓下。

  「不可能,不可能,我不要!」她痛苦地搖著頭,激動地站了起來,開始在楊楊米上回繞圈圈。

  會失敗的,就跟以前一樣……

  梅書會成功,主要的原因是爾豫愛她,但是唐爾堅並不愛自己,他們又怎麼可能破除魔咒?

  清晨,在微冷的空氣與乍露的曙光中,一個高大英偉的身形靜靜坐在一輛黑色悍馬車的引擎蓋上,修長的雙腿裹著條牛仔褲,手指間夾著一根燃了一半的煙。

  爾堅抬頭凝望著那扇屬於她房間的日式紙門,晨起的陽光並未透映出她纖小的剪影……也許,她現在還在睡。

  多麼幸運。

  他嘲諷地微微一笑。他可是徹夜未眠,無論如何輾轉也無法入睡,腦海不斷浮現她受傷的眼神,泫然欲泣。

  於是他衝動地在凌晨四點開車來到她下榻的旅館前停下,就這樣癡癡地望著她住的三樓那一扇紙門,不由自主地守護著她。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想怎麼做?也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到底有什麼意義,但是至少此刻,當他守護著她的時候,一顆騷動不安的心就獲得了神奇的撫慰和安定感。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揉了揉眉心,低聲問著自己。

  回應他的是一縷清幽花香,甜甜地沁入他鼻端心間,他捺熄手上的煙,怔怔地走向牆角那叢星星狀的小花,陣陣香氣撲面而來。

  好一朵美麗的菜莉花,芬芳美麗滿枝椏,又香又白人人誇……

  一首童年記憶中的歌謠驀然蕩漾在他腦際,小小清甜的茉莉花不禁令他想起幼幼那小巧羞怯的笑靨。

  他微笑起來,伸手摘下一朵雪白撲香的茉莉花。

  忽然之間,這一夜所有的紛紛擾擾都已不再成為惱人的問題了,恬靜可人的幼幼,就像清甜動人的花香般自然而然地飄落入他心底,不管他的理智再怎樣嚴密防堵也無效。

  試問,又有誰能夠阻止花香綻放呢?這一切仿佛再天經地義不過,註定成為他心上最纏綿牽掛的一抹印記。

  就當是作一場最美好的夢吧,在夢醒之前,盡情地去感受那夢裡的甜蜜和美麗

  走到哪裡算哪裡。

  就在爾堅帶著笑意離去後不久,幼幼也帶著簡便行李走出了旅館。

  她請旅館女將電召計程車,將她送往機場。

  §第七章

  盤腿坐在地中海某小島的白色躺椅上,梅書啜飲著一杯酸酸甜甜的「大溪地之花」,膝上放著一本看了沒幾頁的外國羅曼史,眼前美麗大海已經吸引去她所有的注意力。

  藍天白雲碧海,地中海永遠這樣浪漫悠哉。

  爾豫緩緩走出庭院,對伸著懶腰的新婚嬌妻寵溺地一笑,「肚子餓了嗎?我們到碼頭去挑新鮮的海鮮回來烤著吃,好不好?」

  「哇,好棒哦!」她口水都快流出來了,一把抱住了親愛的老公堅實的腰,卻壓到了某個很硬的東西。「這是什麼這麼硬?不會吧?老公,現在是大白天……」

  「你想到哪裡去了?小色女。」爾豫好氣又好笑,一手摟著愛妻,另一手自褲袋裡取出一具無線電話機。「我差點忘了,我家的楚霸王找你,但是我已經警告過他,要他語氣小心一點了,否則後果自行負責。」

  「咦,爾堅找我?」她疑惑地接了過來,果然電話還沒移到耳邊就聽到一陣咆哮。

  「……該死的!不要再肉麻當有趣的調情下去了!大嫂呢?喂?喂?聽見沒有?老大?天殺的,快叫……請大嫂接電話!」

  梅書吐了吐舌,有點心驚地開口,「呃,喂?」

  「大嫂?」爾堅憤怒的語氣裡有一絲難以掩飾的釋然,隨即急躁地道:「騫幼幼的地址給我。」

  「嘿,幹嘛這麼生氣?怎麼了?幼幼除了弄斷你的手以外,還害你弄斷了哪裡?」一個可能性倏地閃過她腦海,她不禁倒抽了口涼氣,「該不會是……那……那裡……」

  哇塞,進展的那麼神速啊?可是如果是弄斷「那個地方」,那、那麻煩真的大了。

  「哪裡?」他咬牙切齒的擠出話,「不要再跟我開玩笑了,我要騫幼幼的地址,現在!」

  「以你現在這種口氣,我怎麼知道你不是跟我要幼幼的地址,好殺去她家裡把她大卸八塊?」梅書謹慎地道,「除非你告訴我,你找她是為了什麼事?」

  「她逃走了,再一次,該死的!又一次地逃離我,我已經受夠了她這種膽小懦弱不負責任的行為,這次我絕對不會就這麼放過她!」他氣急敗壞地吼道。

  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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