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蔡小雀 > 歡喜郎 | 上頁 下頁 |
| 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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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聲音倏然冰冷、低沉了下來,「燕奴,好一個燕奴,我就知道這件事情一定跟她有關係。」 「可是燕奴是自己和侍女回去的,我並沒有見到她多挾帶了人呀!」鳳老夫人忘了自己原本要說的話,急急地回想道:「還有赭大娘也從頭到尾監視她,她應該沒有機會到清秀小樓去。」 赭大娘臉色變了,「除了……」 「什麼?」子丹疾問。 「安樂王妃走到清風別苑時說扭傷了腿,我見她疼得厲害就急忙叫人去了,可是等到我們又回到原來的地方,她卻不見了,後來她又自個兒走出來,說是迷路了。」 「她會迷路?」子丹冷冷哼道,眯起了眼睛,「這定北侯府裡,她比誰都要熟,怎麼可能迷路?」 就在這時,到清秀小樓勘查現場的余管家飛奔而日,神色嚴肅地奉上一塊咬了一口的千層糕,還有一個繡工精緻的荷包。 「侯爺,這是在清秀小樓裡找到的異樣物事,請過目。」余管家神情緊繃、肅然,「我問過,糕點上有迷魂散的氣味,寶免姑娘恐怕是遭人迷昏後帶走的。」 「這個荷包的料子是京域段織造專門供應貴族皇親的花色。」子丹眸光如鷹集,立刻看出端倪。 「點心……今兒燕奴就是送點心來的!」鳳老夫人驚呼。 「老趙!備馬!」子丹臉色刷地更加慘白,大叫一聲。 「是。」老趙也是著急的人群之一,聞言快速奔向馬廄。 所有的線索都指向唯一的那個可能—— 鳳老夫人氣得頭發暈,顫巍巍地叫道:「可惡的燕奴,如果真是她幹的好事,我非剝了她一層皮不可!她從此以後別想再在安樂王府裡……不,是京師裡混下去!」 「娘,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燕奴不惜偷運寶兔出府,一定是盤算好了怎麼整治她。」子丹咬牙切齒,「我立刻就到安樂王府去,你們派人到京城大街小巷搜查幾遍,必要時通知巡城官高大人,讓他派兵幫忙找找,萬一她不在安樂王府,也不至於耽誤了救人時機。」 「好,余管家,吩咐下去。司馬教頭,你去叫老爺回來,家裡出了這等大事,媳婦兒都給人偷走了,他還有興致喝個屁茶?」鳳老夫人兇悍地下令,「柳護衛,你陪著侯爺一道兒去,千萬別讓他們倆出什麼差錯!」 「是!」侯府內三大高手領命而去。 馳電帶到,它彷佛也感應到了寶兔的處境危急,不斷長嘶著,怒踩著馬蹄催促子丹快些上馬。 子丹一躍上馬,驀地有種奇妙的感覺—— 寶兔是真的能和馬兒溝通,馳電也能感應得到她,所以非常著急。 他俯下身來,在馬耳畔低沉有力地說道:「阿大,我們走!救寶免去!」 馳電……阿大又是一聲嘶鳴,噴氣邁開四蹄飛奔,像支箭般射了出去。 鳳老夫人看著柳護衛也拍鞍上馬,飛般跟隨了上去,這才籲了一口氣。 「燕奴,你要敢傷了我未來的媳婦兒一根寒毛,我就剝了你的皮當紙鳶放!」她氣呼呼地嬌斥。 赭大娘拉了拉她的袖子,又憂心又好笑,「夫人,現在重要的是找回寶兔姑娘吧? 對了,這件事該不該差人告訴安樂老王妃一聲?」 這話倒是提醒了她,鳳老夫人氣急敗壞地卷起袖子,一副要找人打架的樣子。「給我備馬車,我找我姊姊算賬去!」 如果當初不是她答應讓樂安娶燕奴的話,今兒事情也就不會演變到這個地步了,他們真是開門揖盜哇! 不過當初若不是樂安娶了燕奴,而是子丹……恐怕情況會更慘吧? 哎喲!那時只知道燕奴性情高傲、貪慕虛榮了些,怎麼知道她會壤到這種程度? 唉!現在只希望寶免不要有事兒就行了,阿彌陀佛…… 樂安盯著昏迷靜躺在床上的寶兔。 子丹啊子丹,你讓我的妻子五年來腦裡、心裡統統都是你,你讓我嘗盡了被背叛和傷害的痛苦……今日我要讓你加倍痛苦,我要毀掉你心中所愛,我要你後悔沒有和燕奴斷得一乾二淨! 他拚命抑制顫抖的手,努力讓五年來的憤恨主導他的行徑—— 不要去思考、不要去管是非善惡的問題,不要和心中的原則拉鋸…… 他是個好夫婿、好男人,五年來一心一意愛著自己的妻子,他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燕奴的事,可是他所有的付出和溫柔統統都付諸流水……無論他再怎麼愛她、關心她,她的心裡永遠只有子丹…… 鳳子丹!一個他從小就喜歡、敬佩的表弟,從小就是他羡慕、激賞的對象,他愛他、敬他,甚至在他愛上燕奴的時候,強吞下自己也愛慕著燕奴的心思,一心祝福他…… 後來命運給了他一次轉折的大好機會,讓他有機會娶到了燕奴……他以為從此以後燕奴就會愛著他,死心蹋地與他廝守終老。 可是她念念不忘的還是子丹,他愈害怕失去她,就愈沒有辦法滿足她…… 他的自卑、畏縮和傷心一次又一次造成她的憤怒和氣焰高張,五年了,他再也忍受不了了。 愛與恨、是與非,一次做個了斷。 他顫抖著手,輕輕揭開了寶兔胸前的衣裳,露出了雪白色中衣—— 他的道德良知狠狠地阻擋住他的手,樂安臉龐扭曲成一團,痛苦地呻吟著,「老天!我在做什麼啊?我怎麼可以做出這種禽獸不如的事情來?不,我不可以這樣做!」 可是燕奴鄙夷的眸光又在他眼前掠過,子丹出色的臉龐和神采飛揚的笑容又躍上他的腦際。 他猛地一咬牙,一把撕開了寶兔的外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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