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蔡小雀 > 歡喜郎 | 上頁 下頁 |
| 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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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兔很認真地回答:「吳剛大哥也愛吃的,只是他每天都得罰跪十二時辰,所以大部分時間都是我們喂他吃的。」 「說真的,你們那株桂樹真的伐完了又長嗎?」他忍著笑,一本正經地問。 「你誤會了,那是凡人穿鑿附會之說,其實吳剛大哥是被玉帝罰跪……」她拍了拍膝蓋。「苦得很哪,有時見他邊跪邊打瞌睡,又不能上床睡覺,真是慘啊!相較之下,砍砍桂樹算什麼?」 伐桂?罰跪? 他一怔,捧腹大笑起來,邊笑邊沒力地搭在馬頸上。「你……你說吳剛罰跪?哈哈哈……這真是我今年聽過最好笑的笑譚了!」 寶兔小嘴微張,看得傻眼了,手掌心那團子不知還該不該給他吃? 照他笑得嘴巴幾乎咧到耳朵邊的模樣看來,一顆團子恐怕不夠他塞牙縫吧? 揉著打結的腸子,他趣味盎然地打量著她,「阿海和阿刀是從哪裡把你找來的?難得這年頭還有這麼笨又這麼好笑的女孩兒了。」 笨? 她慚愧的承認,她的確是挺笨的,可是好笑…… 「我……」寶兔小心翼翼地指著自己的鼻頭,「說了什麼笑話嗎?」 「別管那個了,走吧,上馬。」他摸摸高挺的鼻樑,笑著下命令。 她眼睛一亮,仰望著他,歡天喜地起來,「你要讓我坐阿大?」 「馬車,你給我進馬車去乖乖坐好。」他拍拍馳電,若有所指地說道:「你的目的不就是混進我定北侯府內嗎?現在我給你個機會,讓你進去遛個幾天,也給我玩幾天,這樣你也好對你家王子交代……再說你這麼好笑,就算用銀子買回去晾在屋裡說話都值得,更何況是免費送上門的呢?」 她露出一臉茫然,手心裡的團子都快融化了還不自知,「什麼?」 他不由分說,健臂一舒,輕鬆地將她拎了起來,塞進馬車裡頭。 她沒頭沒腦地跌進軟綿綿的車廂,摔了個四腳朝天…… 「噢,我的屁股……」寶兔還來不及安慰自己可憐的小臀部,只聽見一聲響亮的呼嘯,馬車咻地奔騰了起來,她在急馳的馬車裡滾過來晃過去。 「不不不……不要再動了,」她被震得腦袋發漲、滿眼金星,死命地攀著繡墩驚呼,「我……我快吐出來了……」 手上緊掐著的團子已經沾得車廂內到處都是,雪仙米團子的香氣沾染飄散,卻也黏得她一頭一臉。 老實說,團子塞進嘴裡是好吃得緊,黏在臉上就沒有這麼好滋味了……她拚命想要擦掉臉頰上的黏膩,還一邊努力穩住身子,真是鬧了個險象環生! 凡……凡人果然很複雜……很……很難搞定…… 她被晃得頭暈腦脹,眼珠子都快呈鬥雞狀……只覺得……怎麼到處都在晃……車簾子有兩三條哪……連星星都出來了…… 「砰」地一聲! 實兔暈倒了。 子丹禦馬狂奔,享受著風吹過耳畔的雷馳電掣快感,他唇邊漾著狂野的笑意,痛快得不得了。 也唯有這種感覺……稍稍可比擬在戰場上對敵廝殺的狂放! 北方戰事已了,蠻國遭平定,他這定北侯雖說是功成身退回京享福了,可是他年方二十八,打十四歲時就上戰場……十四年來所向無敵,幾乎沒有嘗過敗仗,他已習慣了在沙場上戰鬥的生活,現在閑賦在家不是要他的命嗎? 如今四海無事、天下太平,舉國上下都可過著安定富裕的日子,這是他多年來的願景之一,只是如今願景成真了,他在欣喜之餘也不免有一些些失落。 以往那種策馬奔馳沙場的豪情得收斂起來,無聊地過著他「定北侯」的榮華富貴生涯了…… 他喃喃自語:「難怪那些老頭子這麼熱中把我們推進火坑了,這餿主意如果不是拿來用在我身上的話,說不定我也會覺得挺樂的,我也等著看好戲開鑼呢……」 古人說:「飽暖思淫欲」,那堆老傢伙……呃,老人家……他們則是吃飽沒事幹,哼!憑他鳳子丹的智能,怎麼可能被這群老人家整倒呢? 看著吧!他一定會是鳳黎蘇裡頭唯一逃過一劫的那一涸,哈哈哈…… 至於這個小丫頭……帶回去逗幾日再丟出來,順便活活把那兩個兄弟給氣死,哈哈哈…… 他自顧笑得好高興,這恐怕是回京以來,笑得最暢快、最爽朗的一次了。 §第二章 策馬回府,鳳子丹直接將馬車驅入寬大舒適、專人管理的馬廄內,一躍下車,隨手將韁繩扔給了刀疤老趙。 老趙是跟著他由刀口下滾出來的硬漢,在軍隊浬也是專門照料馳電的馬夫,雖然在最後的一場戰事裡被蠻子劃傷了腿,現下走起路來一拐一拐的,可是依舊無損他的忠心耿耿和出色馬術。 「老趙,麻煩你幫馳電刷刷鬃毛,喂喂草料和清水。」他憐愛地拍了拍馬頸。馳電親熱地摩掌著他的手,可馬眼睛卻瞥呀瞥地向後看。 老趙笑著為馳電解了馬鞍肩。「侯爺,您今兒又到城外透氣兒了?馳電的狀況還行吧?」 「非常好,不愧是大宛名馬。」他突然好笑地說:「居然還有人說馳電跑個幾百里就喊累了……真是活見鬼了。」 「是誰這麼說的?」老趙困惑極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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