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蔡小雀 > 壓倒將軍誰挨刀 | 上頁 下頁 |
| 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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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換好幹衣打算重新執行貼身護衛任務的蘇小刀,忽又接到了「大將軍表示汝表現良好,予以提早下差,以茲鼓勵」的怪異指令,然後莫名其妙就被攆出了大營。 致使當夜臨睡前,蘇小刀抱著棉被,兩眼茫然地盯著頭頂上的承塵出神良久,始終搞不懂,她好好從軍的第一天,怎麼會落得草草鳴金收兵的慘淡下場? 而斜躺在大帳床上的阮清風,則是支著下巴,睜著一雙煞是魅惑迷人的鳳眼,怎麼也想不明白,良辰好美景,出水小人兒,是男人的話,不是正該趁此機會好好做點偷香竊玉的舉動嗎? 偏偏他八百年從不外流的鼻血每每因她而破功,生生將一個好端端的風流兒郎給「玷污」成了個拙漢子。 「哎,莫非是久不練習,技巧生疏了嗎?」對此,阮清風真真鬱悶到不行。 而後夜更見深沉…… 當大地萬籟俱寂,在阮家大營的元帥大帳裡的大床上,俊美強壯血氣方剛的阮大將軍在夢境裡,又回到了白晝山澗那一幕…… 上一刻才悍不畏死地為了他打死老虎的小人兒,下一刻卻怯生生的坐在水裡,狀若受驚小鹿般地眨著淚汪汪的眼兒,癡癡望著他,他長臂一伸,猛地將她撈進了自己懷裡,憐惜不已地用大氅圍上她輕顫的濕透身子。 …… 他驚醒過來,被褥下方竟是冰涼涼濕滑了一片。 見鬼了! 阮清風一張俊美臉龐瞬間又紅又白又黑,像是一下子打翻了五醬舖子。 他自十五歲以來,就再無這等羞極丟臉的……失控之舉,今晚怎麼就…… 「哎,」他捂著額,尷尬的苦笑。 「阮清風啊阮清風,你莫不是真入魔了?」 好浪蝶逐飛花飛來飛去落誰家不識春風面愛上睜眼瞎…… 蘇小刀不愧是老蘇家的閨女兒,外表柔弱文氣,骨子底就是強就是壯,連大秋天的跌進清澈冰冷的溪水裡,愣是連噴嚏也不打一個,一早又紅光滿面地進大營當差去了。 一見到她神清氣爽懵然不覺的小傻樣,阮清風眼角抽了抽-難道昨晚就只有他一個人糾結了一整夜嗎? 想到他堂堂手握重兵的定西大將軍,又是身分高貴的侯府世子爺,昨兒後半夜還得作賊般偷偷摸摸卷了床褥去井邊打水漿洗,結果那個放了把火就跑的小人兒,居然第二天大剌剌地出現在他面前,小臉紅潤精神飽滿,連個小小的黑眼圈都無。對比之下,他簡直嘔到要吐血。 「大將軍,怎麼啦?」蘇小刀感覺出他笑容裡似有一絲異色。 「沒事。來吧。」他一眨眼又是笑靨如花。 阮清風笑吟吟地又被她「服侍」了一遍,然後穿上戰甲,慢條斯理地出帳點兵去了。 「還發什麼呆?跟上呀。」他回頭,對她笑得那個叫春風拂來百花齊開。 「喔,是!」她心跳了一跳,雙頰沒來由地竄過一抹紅熱,急忙跟了上去。「來了來了。」 接下來幾天,也不知怎的,蘇小刀就莫名其妙地開始了她越來越貼身、也越來越詭異的親兵之路。 比方說,一早,他上點將台,她就必須跟著上臺,在他身後三步近的距離守著。再比方說,當他去巡視大灶房順便吃早飯時,她就得在旁邊幫他捧饅頭端豆漿碗,接著他到射箭場去坐鎮時,她就得幫他打青桐傘遮陽,下午他和眾將議事時,她就得負責斟茶送點心,且隨時打濕帕子供他擦手,黃昏要出營回家吃晚飯時,還得先幫他打好飯食放在桌上。 最令人髮指的是,他總是在她就要踏出大帳的那一刻,勾勾手將她喚回身邊,然後自袖中取出一隻冰瓷描金盒,旋開盒蓋挖了一大坨沁香撲鼻的雪白凝膏,半哄半強迫地抹在她的手上,替她在掌心手背和指節間細細搓揉開來。 蘇小刀每每被他溫柔而專注的動作給撩弄得小手酥癢心兒震顫,好一陣面紅耳赤。 可抗議數次,全都被阮清風以「手太粗勾花了我的衣裳可不好」的藉口給擋了回去。 「這真的都是貼身親兵要做的事嗎?」她仰頭望著他,一臉狐疑。 「自然是真的,好妹妹莫不是以為我會騙你呢?」他表情正直,語氣卻含笑溫軟,害她心又抖了一抖。 「不要叫我好妹妹!」她有種想抓狂的衝動。「屬下是大將軍你的親兵,親兵啊啊啊!」 「可現在你下差了呀,私人時間。」他笑得好不純良無害。「別客氣,別客氣。」 ——客你爹的氣! 她總算理智及時勒住了嘴巴,卻是生生把自己一張小臉蛋憋得通紅紅。 為什麼?為什麼她對著面前這張漂亮得過分又笑得媚眼亂飛的英俊臉龐,腦子裡卻突然冒出了種「難道他是在成心報復、蓄意惡整我」的古怪感覺呢? 可是她幾時得罪他了嗎?有嗎有嗎? 「大將軍……」 「嗯?」他低頭繼續玩弄……呃,搓揉她的手,柔聲笑應。 她張口欲問,卻發現腦中一片空白,連問都無從問起,真糟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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